王右渠在右邊,動作利落地寫下了他的答案。
元永平撿了薛江意的答案看,看罷大聲笑了笑。
元永業撿了王右渠的答案看,看完也高聲笑了。
可兩人手裡的答案壓根就不同。
元永平說:“你們二人隻有一幅畫的答案不同,有個人答案全對。來逐一看看,到底是誰猜中了。”
元若柏便道:“那肯定是薛兄啊!”
“是王解元吧!”
“嗐,我就想知道,第七幅畫到底是誰畫的,我怎麼就猜錯了!”
元永平拿著薛江意的答案,走到十三幅畫前核對。
前六幅畫,可以說沒有什麼爭議。
但第七幅畫,薛江意的答案是“晁恩”。
有人道:“這不是文吉安的花鳥畫嗎?”
薛江意說:“晁恩的花鳥畫受文吉安影響,兩人風格是很相似。這幅雁圖,文吉安其實也畫過。但是兩人的雁圖有一處很不同,文吉安雁翅每一根羽毛的角度間隙完全一樣,而晁恩的則略有有些差異,你看這一處,就比這一出略寬一些。”
這般細微的差彆,要不是觀察入微者,極難發現。
元若柏都敬佩地看向薛江意。
他今日才發現,薛江意是這樣細心的人。
薛江意很謙虛地道:“恰好我在我老師那裡見過文吉安的雁圖,隻是運氣好罷了。”
元若柏拍他肩膀說:“你可彆謙虛了,這幅畫我在我爹那裡見過許多次,一次都看出來有什麼特彆的。”
大家紛紛大笑。
王右渠也跟著淡淡地笑了。
元永業又問他,如何看得出來這是晁恩的畫。
王右渠說:“巧了,我也是在老師那裡見過。”
他的老師出自真州望族,比元家的藏畫多多了,老師私下裡很偏愛他,不僅給他看那些珍貴的藏畫,還教他賞析和作畫。
元永平繼續念第八幅畫的作者名。
一直到第十二幅畫,兩人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樣的。
元若柏頓時道:“也就是說,最後一幅畫的答案不一樣了?”
有人好奇道:“我也猜了半天,不知道最後一幅畫是誰畫的,仿佛從來沒見過……”
剩下的畫他沒好意思說出口,所有的畫都很不錯,隻有最後一幅畫,乍然看去還不錯,可細細品味起來,與前麵的幾幅差遠了。
但他又怕猜錯了惹人笑話,根本沒好意思開口說。
元永平麵帶笑容地看著元永業,請他先念王右渠的答案。
元永業一臉燦笑:“王解元的答案是……文吉安。”
答案一出來,大家議論紛紛,怎麼會是文吉安的呢!
“難道是文吉安早期的畫?”
元永業捋著胡子,笑得腹痛。
大家圍在一起細看。
王右渠一本正經地向大家解釋:“這幅梅花雖然筆觸不夠老道,但是淡墨渲染得很好,梅花晶瑩潔白,枝葉繁而不亂,文吉安畫花的優點,在這幅畫裡,還是很明顯的。”
元永業已經憋不住笑,乾脆笑出聲了。
元永平公布了薛江意的答案:“未曾見過。”
大家麵麵相覷,“未曾見過”也算答案?
王右渠稍稍露出得意之色,將最後一幅畫的畫軸拿起來,淡笑著說:“看來是薛兄失誤,這幅畫是我的了。”
眾人連忙恭賀王右渠,稱讚道:“解元厲害厲害。”
“果然見識非凡,文吉安早期的畫都被你認出來了。”
“解元就是解元。”
元永業卻抬了手,臉上笑色不減:“解元不忙。你猜錯了。”
王右渠一愣。
元永業大笑道:“此乃我的拙作。”
王右渠有些愕然,隨即羞愧地收回手,失笑道:“看來我與這幅畫無緣了。”
元永業親自將那幅畫卷起來,送到王右渠手中,笑得合不攏嘴:“無妨無妨,解元既然喜歡,我便贈與你了。”
王右渠雙手接過畫,深揖道:“多謝。”
元若柏出麵說:“誒誒誒,三叔,你怎麼把您的畫混進來了!那就算是薛兄猜對了,該他任意挑一幅畫才是!”
王右渠便看向了薛江意,以眼神詢問他是否要挑這幅畫。
薛江意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
王右渠又謝他。
元永平同薛江意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江意你挑一幅吧!”
薛江意挑了第一幅。
元永平不住地點頭,他一點都不介意薛江意挑走他的好畫,反而覺得薛江意眼光相當不錯。
這場“選婿”活動在午時後才結束。
元家擺了飯留大家一同用飯。
薛江意與王右渠在如廁時相遇,他不禁私下調侃起王右渠:“解元好眼光。”
他實在是沒想到,王右渠這樣的人,也會溜須拍馬。
拍得那麼明顯不說。
關鍵是拍得人家居然真信了……
王右渠波瀾不驚地回了他一句:“薛兄不遑多讓。”
薛江意忍不住笑了,拍了拍王右渠的肩膀,請他先去如廁。
王右渠也淡淡笑了笑。
……這會兒倒是跟他謙讓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薛江意:這個廁所你先上。
王右渠:……行。
謝謝讀者幫我找bug,有的時候寫到後麵會忘記一些細節,因為很多日常細節都是日常想的,不是主線劇情,就容易忘記。我看到的劇情bug,都會修改的,但是有些篇幅大了,改起來可能會導致鎖|文,就等完結之後再改。
晚上還有二更,比較晚,明早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