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會來了。
她和聶延璋,很是該避嫌了。
元若枝回府之前,聶延璋一直沒有為難她。
她有意避著不見他,聶延璋也沒有過來打擾她,這讓她沒有那麼的不自在。
但臨彆之前,還是避免不了相見。
何況元若枝還答應過聶延璋,讓他為她插笄。
元若枝過去同聶延璋辭彆,也履行自己的承諾。
聶延璋這日早早沐浴過身子,換了一身紅色的新袍,準備好了焚香、梳頭和上妝用的東西。
元若枝看到這些有些詫異,她說:“殿下,不用這麼麻煩的。”
聶延璋讓她坐,還說:“旁的姑娘家及笄,比這繁瑣多了,孤已經簡化了許多。”
元若枝忐忑地坐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怕跟他共處一室,其實她明明知道,聶延璋這幾日都沒冒犯她,今日也不會再冒犯她,可那天的吻,就像是一塊石頭懸在她心上,讓她不安。
聶延璋親手焚香後,走到元若枝身後,將她頭發都放下來,說:“孤這幾日隻學會了一種發髻,你不要嫌棄不好看。”
原來他這幾日在學梳頭發。
元若枝坐在靠背的椅子上,任由聶延璋折騰。
半個時辰後,元若枝脖子都僵了。
聶延璋在她顱頂說:“好了,去鏡子前看一看。”
元若枝不是很抱希望的走到銅鏡前,卻在看到自己頭發的那一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為她梳的仙鬟髻,這種發髻很複雜,但也很漂亮。
聶延璋梳的很好看。
“枝枝,坐下。”
聶延璋打開提前準備好的錦盒,拿出裡麵的簪子,一一替她將簪子簪戴上去。
元若枝坐在凳子上,一會兒看銅鏡裡的自己,一會兒看聶延璋,他生得好看,低頭替她插簪子的時候,溫柔得不像樣。
一支接一支的金玉簪子插|入元若枝的頭發。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發簪鑽入頭發,發根牽扯頭皮的緊張感。
銅鏡裡,聶延璋的手指隱沒在她烏黑的發髻裡,好像是他玉白的手指簪進她發間一般,這幅景象,有種難以言述的旖旎。
聶延璋簪完簪子,五指托著元若枝金簪上的流蘇,一根一根理順。
理了半天,聶延璋明明已經理順了元若枝發簪上的流蘇,卻還舍不得放手。
他微微俯身,便與元若枝同在銅鏡之中。
聶延璋也望著銅鏡裡的元若枝,他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與她耳鬢廝磨。
元若枝心跳的越發快。
檀香嫋嫋,她想這檀香肯定不正宗,否則為何不能叫人凝神,反而亂人心神。
聶延璋卻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他隻是目不轉定地盯著銅鏡的元若枝,癡迷道:“枝枝,你真漂亮。”
元若枝說:“沒有殿下好看。”
聶延璋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點點淡下來,不疾不徐地說:“女子及笄禮,要麼在娘家舉行,要麼嫁去夫家之後舉行。”
元若枝心臟叫人攥住了似的,如今聽不得他說半點這樣的話。
她說:“明日我要回去舉行的。”
聶延璋淡“嗯”一聲,道:“很可惜孤不能去你家。”
元若枝心說,元家也不敢邀請他。
聶延璋雙手移到元若枝肩膀上,不輕不重地壓著她的肩膀,問道:“若孤不死,孤再為你辦一次盛大的及笄禮,好麼?”
元若枝屏息凝神,忘記了眨眼睛。
聶延璋起身去拿口脂,抹在指腹上,抬著她的下巴,一點點抹上去,一邊抹一邊說:“枝枝,你真好看。”
元若枝閉著眼,沒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