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同聞爭燁說:“時間應該還來得及,世子您先回去,我找個地方躲起來,您比試結束後,再過來接我。”
聞爭燁翻身上馬,欠身朝元若枝伸出了手,說:“上來,一起走。”
元若枝忖量一息,把手交給了聞爭燁。
聞爭燁把人帶到懷中,在她顱頂道:“得罪了。”
元若枝便被他緊緊擁住,在馬背上狂奔起來。
聞爭燁極會禦馬,哪怕是他沒有騎過的馬,在他手裡也如同自己的馬那般熟稔。
路上他禦馬安全無誤地跨越了許多障礙物,將元若枝帶到了打獵範圍的入口處,找了個隱蔽之處,停了下來。
元若枝說:“我和我妹妹來的路上遇到了餘連,她是個姑娘,將軍差人救治她的時候,切莫讓人發現了她的身份。”
聞爭燁詫然片刻,便答應了。
元若枝說:“世子,您趕緊過去找坐營官交獵物吧!我不便現身,一會兒從那邊悄悄回去。”
聞爭燁下馬凝視著元若枝道:“多謝。”
元若枝點了點頭,騎馬回了營帳。
她怕鬨出動靜,走得很輕,回去的時候,元若靈已在帳子裡等著她了。
元若靈剛換了一身乾衣服,壓著聲音同元若枝說:“餘連已經回營帳了。”她眸光都是軟的,又說道:“她一路爬著回去的。我真是小瞧她了,她比男人還能吃苦。”
元若枝也愣了愣,好有韌性的姑娘。
但願這一場比試,能有個好結果。
聞爭燁沒有回遲。
坐營官帳內,正在清點魏鋒程與聞爭燁的獵物和獵物身上的鐵章。
第三場比試,聞爭燁這邊的獵物多一隻,但是那隻獵物身上,沒有鐵章,做不得數。
雙方獵物數量隻能算一樣。
聞爭燁這邊的兵士在帳中聽到結果,無人服氣。
若不是為了找餘連,這一場他們必贏不可。
隻差一隻而已……
這一隻沒鐵章的獵物明明也是他們打的,隻不過是鐵章在托運回來的路上掉了,卻不能作數。
與成功隻差一毫的舉例,這太讓人難受了。
魏鋒程眉頭鬆動了些許,臉色蒼白地問坐營官道:“這該如何算?天色已晚,兩邊都有人受傷,也不能再加試一場。”
聞爭燁當然也不想加試。
元若枝說,餘連是個姑娘。
不,更準確地說,應該還是個小丫頭。
他不可能讓一個昏死的小丫頭,和疲倦了一天的小兵士們,繼續冒雨參戰。
聞爭燁提議說:“本就是我與昌平侯的比試,乾脆你我再比試一場,一局定輸贏。”
魏鋒程剛想說他受了傷,不公平。
聞爭燁便道:“我讓你一隻手,再讓你一刻鐘。”
魏鋒程當然不肯,聞爭燁就是讓他雙手,他也贏不了聞爭燁。
坐營官犯了難。
單人營帳中,昏迷的餘連手裡死死攥著什麼東西似的。
聞爭燁的幕僚奉命派國公府的大夫給他診治。
他和大夫在旁邊費勁掰開餘連的手,卻在她手裡看到了一枚鐵章。
餘連的掌心,早被鐵章劃得血肉模糊。
幕僚將這一枚鐵章送到了坐營官帳內。
坐營官問哪裡來的。
幕僚說:“幼官舍人營的兵士餘連手心裡一直攥著的。”
坐營官起身宣布道:“穆國公世子聞爭燁,贏。”
魏鋒程啞口無言,表情有些扭曲。
聞爭燁那邊的兵士大喜過望,歡呼道:“贏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餘連聽到梵音一般的歡呼聲,淺淺的眉頭舒展開來。
元若枝聽到這一喜訊,快慰地笑了。
王右渠和聞爭燁本就不該給人做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