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出了寶殿,元若枝打算離開,謝舉人卻又來了。
僧人開了門,謝舉人在外麵不見元若枝,心裡有些著急,探頭探腦望了半天,還是放心不下,打算進來找元若枝。
聶延璋在偏殿裡打量著謝舉人,嗤笑他道:“怎麼長得又矮又醜……便是中了進士,也選不上前三甲。”
元若枝忍不住道:“……那得看是跟誰比,同一般人比,他生得還算周正了。”
聶延璋哼笑道:“自然是同孤比。”他撩了撩肩上的小辮子,挑眉道:“不過能同孤相比的人,還沒出生。”
這話雖狂妄,卻不摻假,這樣一張臉,一百年也難長出一張。
元若枝也沒反駁聶延璋,但她更多的是擔心謝舉人瞧見,所以不敢再出聲。
謝舉人看了一圈兒都不見人,便往廊下走,路過偏殿時,他與裡麵的元若枝和聶延璋,幾乎是擦肩而過。
元若枝屏住呼吸,拉著聶延璋往深處躲了躲,確保謝舉人便是從門窗的洞中窺探,亦瞧不見內裡情形。
聶延璋悠閒得多,他靠在柴堆上,用自己的小辮子掃元若枝的嘴唇,就像拿筆尖逗貓兒那般。
元若枝聽到謝舉人的腳步聲,心口撲通撲通跳,今日她是來同謝舉人相看的,卻和聶延璋躲在這裡,總有一種,對不起人家的感覺,哪怕她和謝舉人的親事壓根兒就八字沒一撇呢。
偏聶延璋還在那兒看熱鬨不嫌事大,她越發惱火,抬手打掉他的手背,低聲斥道:“殿下再鬨,我便出去了。”
聶延璋笑容慵懶:“好啊,讓他看到孤自慚形穢,回去就懸梁自儘。”
元若枝瞥他一眼:“興許人家憐惜我被殿下欺負,立刻就要救我出火坑,明兒便參殿下一本。”
聶延璋頓時將元若枝的腰攬住,往胸膛前送了送,啞聲說道:“參便參,但是孤不能白擔了欺負你的名聲是不是……”
說著,他低頭就要吻過來。
元若枝拔下簪子,抵在聶延璋的脖子上,語氣不善:“殿下再放肆,休怪我犯上。”
聶延璋主動往她簪頭上紮,灼熱的眼神不管不顧。
血珠從他脖子上冒出來,元若枝訝然收回簪子,攥著不敢動,得虧是她有意紮偏,這要是紮到血脈上去……他真是個瘋子!
聶延璋縱著血從他白皙的脖子落下來,癡迷地看著她柔然剔透的唇,又問她:“孤能嘗嘗麼?”
“不能。”
元若枝拉著臉,從袖子裡拿出帕子,給他止血。
聶延璋很失望,都流了血還不能換她的一個吻。
他捂著脖子上的帕子,很誠懇地同元若枝商量:“……要不,孤讓你在這一邊也紮一下?”
跟他完全就沒道理可講。
元若枝沉聲道:“便是將殿下整個都紮穿了,也不成。”
聶延璋摸了摸心口,蹙眉說:“你這話,讓孤這兒,有些疼。”
元若枝眉心輕動,沒直視他委屈的神情。
“元姑娘,你在嗎?”
謝舉人在院子裡喊了起來。
元若枝心裡緊上了一根弦。
她沒有辦法騙自己,儘管她覺得抱歉與愧疚,可她此刻多麼希望謝舉人根本就不在,或者說……她希望她今日來見的人,不是謝舉人。
聶延璋捧起元若枝的臉頰,磁沉的嗓音像古琴奏出情意綿長的樂曲那般蠱惑人心:“枝枝,孤好想你,日日想,夜夜想,想的要發瘋了,連吱吱它都知道,枝枝你卻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蜻蜓點水一樣的輕緩,含著熱氣的鼻息噴在她臉頰上,延綿出深深克製的欲|望。
滾燙的一團的火球砸在元若枝心上,她那寸草不生的貧瘠之地上,一寸寸燃燒起燎原火勢。
元若枝閉上眼,環住聶延璋的緊實腰,張口咬了他的下頜。
聶延璋雙掌輕輕托起她,低頭吻了上去,不輕不重地含著她的唇瓣,偶爾不舍地啃咬著。
寶殿外,謝舉人還在焦灼地喊:“元姑娘,你還在嗎?”
起初,罪惡感是壓製欲|望的枷鎖。
現在,它成了澆油的烈火。
元若枝心想,聶延璋把瘋病傳給她了。
她一定是也瘋了……
不然她為什麼不想放開他,她隻想緊緊抱著他,搶在這一時半刻裡,能與他吻得儘興。
作者有話要說:會補更,容我梳理梳理劇情。
順便在這裡給謝舉人炮灰道個歉,是作者安排的錯,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