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二更)(2 / 2)

元若枝也未曾得罪過什麼人,除了元若嫻與聶書盈。

聶書盈授意北城兵馬司過來毀她的書齋,實在不在意料之外。

元若枝心裡有計較,便回王右渠道:“我知道了,王編修不用憂心,我會同家人交代這些事的。”

王右渠頷首應之。

聞爭燁便說:“元姑娘,七公主素來刁蠻,如今皇上……未必有人管得了她,且說起來,她找你的茬,與我也有些關係,上次在馬場,我若不多管閒事連累你,她未必記恨你。”

元若枝淡笑道:“世子言重了,您上次是仗義出手,怎麼會是連累。”

聞爭燁笑容明淨:“元姑娘於我也有‘恩情’,便不是受我連累,我也不能對你的事坐視不理。”他取下腰間的腰牌一塊,道:“下次再有人來,不管是誰,你拿我的腰牌先把人攔著。出了事,有我擔著。”

元若枝當然不好意思收下。

聞爭燁便不由分說地將腰牌拋給鄧掌櫃。

鄧掌櫃生怕摔壞了珍貴的腰牌,雙手接著,看著上麵鏨刻的花紋,他越發下心翼翼,憨笑著道謝。

元若枝自己倒是不怕,她怕鄧掌櫃守著清疏齋受傷,便默認了聞爭燁的好意。

王右渠在旁聽著,微微擰眉,惦記著聞爭燁說的“恩情”二字。莫非,她也救過聞爭燁?

元若枝不便久留,事情了了,她到了謝,便坐馬車回去了。

聞爭燁轉身回應著王右渠淡然的目光,他勾著唇角毫不掩飾地笑了笑。

沒錯,元若枝就是對他有恩情。

她與他的聯係,與旁人就是不同。

聞爭燁似覺得自己同旁人不一樣,心情愉悅道:“王編修,你先請?”

王右渠還真就不客氣地先請了,特意邁著步子走到聞爭燁前麵,輕哼著留下一句話:“她也救過我。”似含著兩分輕嗤嘲笑,便衣袂飄飄離去了。

聞爭燁傻眼了。

這小子什麼意思?

鄧掌櫃上前來解釋:“世子爺,狀元進京之前便在我們書齋買書,有一次差點被馬車撞到,就是您父親回京述職那日,我們姑娘救了他。因他與我們書齋有些生意往來,狀元被冤枉抄襲一事,老朽與姑娘也略出了綿薄之力。”

聞爭燁有些訝異,竟不想,元若枝與王右渠的淵源這樣深。

更令他不悅的是,王右渠居然在他父親回京述職之前,就認識了元若枝,比他早了好幾個月。

但是,早了好幾個月,元若枝不也沒心悅他麼,說明王右渠一定不討她喜歡。

想到此處,聞爭燁心中又歡喜了。

聞爭燁騎馬回家,著丫鬟問家裡讀書的人,都需要買哪些書,讓幕僚幫著列一份厚厚的書單出來,去清疏齋采購。

幕僚生怕人家承不到世子的心意,特地表明了身份。

元若枝早知道聞爭燁要買書似的,交代鄧掌櫃不賣,如果聞爭燁實在要,便送給他。

幕僚空手而歸。

聞爭燁在前院教練場射箭,聽幕僚說完,差點一箭射歪了。

幕僚道:“世子,您本來也不大看書,何苦買那麼多書,送人都送不完。”

聞爭燁沒好氣道:“誰說老子不讀書?老子最愛讀書!去買!”話音剛落,往幕僚屁股上踹了一腳。

幕僚隻好再去買一趟。

這回買書時,見到王右渠與鄧掌櫃談笑風生,且書架上,王右渠的詩詞文章,還有他的一些丹青,眾人爭相競購,火熱得不得了。

幕僚這回抱了幾本書回去,又轉述他偶然遇見狀元郎的場麵。

聞爭燁牙槽發癢,會寫詩寫文章了不起?

他也不練射箭了,扭頭就回屋讀書寫字,夜半三更還跑去問幕僚:“我這首詞,與王右渠的相比如何?”

幕僚睡眼惺忪,提燈看了一眼,又閉眼躺下去,敷衍地丟下一句話:“您自己心裡沒數?”

聞爭燁:“……”

他寫了大半夜。

就得來個——心、裡、沒、數?

幕僚聽到“哢哢”聲,發覺自己屋裡有什麼東西歲碎了,才恍然驚坐起,捧著聞爭燁的詩一頓誇:“不錯不錯,上闕寫景,下闕寫情,情景交融,實乃上上之作。隻略輸得狀元郎一二分罷了。”

聞爭燁揪著幕僚湊到紙跟前,讓他看清楚:“我有一個字寫景了?”

幕僚:“……”

失策。

居然有人寫詞不寫景。

幕僚叫苦不迭,勸道:“世子,您長處不在此處,何苦與當世狀元較量詩詞文章?狀元郎在沙場也不如您啊!”

聞爭燁坐下斟了冷茶飲下,眼中微含佩服:“他在沙場是不如我。但他輕輕鬆鬆就能折斷北城兵馬司衙役的手骨,也不是什麼文弱書生,說一句文武雙全也不為過。那我的文采必不能太輸給他。”他扭頭瞧著幕僚,極認真地問:“你說是不是?”

幕僚叫聞爭燁的嚴肅給嚇到,或者說,還有幾分觸動,下意識點著頭說:“是,是。世子爺日後要成為文武雙全的戰神!”

聞爭燁揉巴了那首詞,扔在地上,踏月離去。

幕僚披衣撿起地上的詞,捋平了放在燈下細讀。

半晌後,不由得笑了笑。

整闕詞的確無一字寫景,字字皆情,全然寫情去了。

小世子,動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淩晨後還有一更。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