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弱聲道:“公主,奴婢壓不住他。”她還誠心提醒:“……公主,您也壓不住他。奴婢加您一起,也壓不住。”
月怡公主:“……”
月怡公主在馬車裡的確施展不開。
她耐心等到回宮聞洛換值,去廂房裡睡覺時,偷摸溜進去,打算給他畫張大花臉。
可她才剛剛靠近,睡著的聞洛受驚睜眼,憑借本能將偷襲他的人,翻身壓在了身|下。
胭脂水粉從月怡公主手中脫落,砸了她滿臉,紅的綠的紫的藍的粉末全傅在她臉頰上,她自己變成了花臉。
素來冷淡寡言的聞洛,繃不住笑了。
他五官輪廓分明,唇薄鼻挺,笑時如玄鐵浸水,剛柔兼濟,又不失疏冷堅毅。
月怡頭一次見聞洛笑,竟愣了一下,冷性的美男子笑起來格外好看。
她耳廓微紅,想一腳踹開聞洛。
奈何聞洛便是太監,體魄也比正常男人更挺拔昂藏。
月怡公主這一腳,不過在他大腿上撓了一下,兩人姿態依舊一絲不變。
月怡公主麵紅耳赤:“還不滾起來!你想被砍頭?!”
聞洛鬆開她,退開幾步,站直了身子,又恢複到平日裡的冷淡模樣,仿佛剛才的冒犯舉動,根本沒發生過。
月怡公主拍了拍身上的彩色粉末,瞪了聞洛一眼,沒好氣道:“不過讓你傅些粉,能要了你的命?”
聞洛垂頭淡聲道:“女人才傅粉,奴不傅粉。”
月怡公主大笑一聲,捧腹笑說:“你都淨身了,還將自己當男人看?”
聞洛冷臉不語。
月怡公主忍不住繼續笑道:“可惜了,這東西割了就沒了,不然本宮賜你十個八個的。”
聞洛沉著臉瞧著月怡公主,冷冷道:“公主再說這些汙言穢語,奴便稟奏殿下。”
月怡公主轉身笑著出去。
聞洛送走了小祖宗,重重地關上房門,特地上了栓,不許人再進來。
他掀開被子,重新睡下,隻是一閉眼,就是那句“賜你十個八個的”,黑著臉一翻身,卻仍是睡不著了。
總之,星怡公主斷不會說這種粗鄙的話。
月怡公主回主殿淨了臉。
夜裡,聞洛與人換值來伺候時,臉色便一直不大好看。
月怡公主雖然看慣了他那張寡冷的臉,但不代表她就能看慣他的黑臉,便道:“你少在本宮麵前拉著臉,本宮不過實話實說,你還聽不得了?”
聞洛立在門簾邊,紋絲不動。
月怡公主翻了個白眼,背對著聞洛看畫冊。
奈何一回頭依舊看到他那張臭臉,心煩得厲害,便惱恨地合上書,道:“行了,是本宮的不是,你說吧,怎樣你才能不擺臉色?”
聞洛默然不語。
月怡公主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亮出刀尖,勾著唇角道:“你若不說,本宮割了你的舌頭!”
聞洛瞥她一眼,漠然道:“隻要公主閉上嘴。”
月怡公主:“……”
室內靜了一陣子,聞洛臉色果然一點點好轉。
月怡公主善心大發,道:“放心吧,等星怡長大了,收他十個八個男寵,多你一個太監也不是不行。”
聞洛深吸一口氣,緩緩咽了下去,冷聲道:“這是月怡公主您自己的想法,不要加諸在星怡公主的身上。”
月怡公主托腮說:“可是本宮與她共用一個身子,本宮能感覺到,她有這個想法呀。”
聞洛微微攥拳,不論月怡公主如何激他,他都一個字都不再說了。
夜裡,月怡公主洗漱完了,躺在床羅漢床上繼續看畫本,靠在引枕上閉了閉眼,星怡公主便出來了。
星怡公主打了個哈切,說:“聞,我好困呀……”
聞洛驚訝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臂俯身說:“公主,奴扶您就寢。”
秋茵挑簾子進來,攔在聞洛跟前,說:“我來吧。”
聞洛退後一步。
星怡公主不肯讓秋茵扶。
秋茵堅持扶她手臂,還說:“公主大了,要知道男女之彆。”
星怡公主不太知道,她隻知道聞洛陪她的時間比秋茵久,甚至已經比皇兄還要久。
她抿了抿嘴唇,還是乖乖由秋茵扶著,去睡覺了。
秋茵哄睡了星怡公主,出來時,低聲同聞洛道:“你回去吧,今夜還換我守著。”
聞洛望著她。
秋茵道:“月怡公主能自己拿主意,但星怡公主不能。現在兩個公主的脾性我們都漸漸摸清楚了,星怡公主就要試著長大,像月怡公主那樣。你跟我,都不能再縱著星怡公主了。”
良久,聞洛點了點頭,離開了主殿。
翌日,月怡公主一醒來,伸了個懶腰,就聽到秋茵說:“公主,太子殿下回宮了。”
月怡公主洗漱了之後,去見了聶延璋。
聶延璋正在批閱折子。
月怡公主風風火火走進去,道:“還有心思看折子,你心上人都被人欺負死了!”
聶延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月怡公主說:“聶書盈找人砸元若枝的清疏齋。”
聶延璋放下折子,皺眉站起身。
月怡公主狹促笑著說:“不過你也彆著急,彆的男人都替你解決啦。聽說狀元郎和穆國公府世子爺,公然替元若枝撐腰。你不能做的事,兩個好男人替你做了。”
聶延璋沉臉瞪了月怡公主一眼。
他又疑惑起來,這又關聞爭燁什麼事了?
月怡公主湊過去拿了根乾淨毛筆把玩,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呀?”
聶延璋涼涼瞥她道:“說說看。”
月怡公主得意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月怡公主:沒有一肚子墨水,隻有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