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莫測笑道:“藥不傷身,此情此景,才傷身……”
元若枝更是一頭霧水,但聽他說現在這樣就傷身,連忙推開了他,肅然道:“還是殿下身體要緊,日後殿下老實點兒。”
聶延璋本是想引起元若枝一番遐思,遐思沒有,反倒將他推開了。
隨他再說什麼,她卻是堅決不許他靠近半分。
“……”
早知如此,他也不多那句嘴了。
聶延璋見元若枝困意上來,打了哈切,眼角冒水星子,便替她掖好被子,哄她入睡。
他這幾日發覺,她喜歡聽曲兒,他便哼了一些鬆江府的小調,低低沉沉一段,溫柔悠揚。
元若枝熟睡時,他也就趁夜走了。
回到宮中,聶延璋還在哼曲兒。
這是他和星怡,哦不,月怡,從他們母親和姨母那兒學會的鬆江府小調。
陳福今兒沒跟去元家,但從聶延璋嗓子裡聽到這一段,就知道聶延璋去了哪裡。
他上了一杯熱茶給聶延璋去去寒氣。
聶延璋懶得喝茶,反倒是將吱吱從籠子裡拿出來玩兒。
吱吱輕車熟路上了他的手,順著他的手臂,一直爬到他的肩膀上,頂他脖子。
陳福看了發笑,養個寵物還是有趣的,小家夥瞧著知道體貼人似的。
聶延璋側低頭,撓了撓吱吱的脖子,問它:“你也快及笄了,想嫁人不想?”
陳福一愣,哭喪著臉說:“殿下,難道您還叫老奴鑽狗洞再去偷一隻鬆鼠回來?可不要了,前些天兒老下雨,狗洞裡都是泥巴……”
聶延璋抬頭淡淡掃陳福一眼:“鬆鼠就非得嫁鬆鼠了?”
陳福鬆了口氣,那可就好了。
聶延璋興致儘了,喝了溫茶暖腹,將吱吱先安置了,問陳福:“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陳福跟在他身後,輕聲說:“不怎麼樣,湯藥一日趕著一日進,藥都快不夠了,幸好今年的藥進京了,明日便送進宮中。”
聶延璋勾著唇角陰鷙地笑了笑:“那就好,孤可願父皇長命百歲。”
陳福問道:“殿下可要沐浴?”
聶延璋輕輕“嗯”了一聲,從元家回來,當然要沐浴的。
陳福著人去安排了涼水。
聶延璋在浴池中泡了許久的涼水。
自從吃黃丸煎的藥起,不管三伏天還是寒冬臘月,他都洗涼水澡。
那藥的確不算傷身,隻會使人略為體虛。
但長久吃下去,能讓人再也無法孕育子嗣。
這藥還有點特彆之處,雖是斷子絕根的藥,卻偏偏會增強人的某種欲望。
而從吃藥之日起,若與人交|歡一次,藥性更要強上幾分,或許還會對藥產生依賴,長此以往,不出五年,便徹底無延綿香火的可能。
即便聶延璋貴為太子,若有朝一日,建興帝下了決心要改立太子,連由頭都不用找,等他十五六歲的時候,此“隱疾”便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聶延璋的父皇,自對韓氏一族下了殺手,便就沒打算留下與韓家有關的半點血脈。
哪怕他是建興帝親生的兒子呢。
幸而聶延璋身邊有個陳福,自從這藥送到他身邊來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隻要常以涼水洗澡,輔以特殊藥物,保證童男之身,以後的子孫福,便不會受到半點影響。
唯一難受的,便是動情之時,也隻能動動情罷了。
但自從“曉事”起,聶延璋身邊便沒有一個女人,連教習他那方便的宮婢他都未曾碰過,至於那些上趕著來送死的,他更是不會垂憐。
他早就對所謂情|事無動於衷,從前他半分難受都沒覺得。
也隻是近日才有些難以抑製罷了……
聶延璋沐浴完了出來,披著單薄的衣裳,便回了主殿。
乍暖還寒的天氣,穿薄襖都覺冷,但他早已習慣寒風中來去,絲毫不覺露水冰涼。
陳福奉上他親手配製的藥丸,給聶延璋把了脈,像從前一樣,慶幸地說:“殿下,沒有大礙。這些日子黃丸一直沒來過了,許是皇上忘了。”
但他也察覺到,聶延璋的脈象和從前不一樣了,他說:“……殿下,不如奴婢現在就給您配調養身子的藥?”免得聶延璋若動了情,時時抑製不住,還真叫這藥給傷了孕育子嗣的能力。
聶延璋服下藥丸,麵容還是精致到雌雄莫辨。
他神色清清冷冷,隻是薄唇微抿,道:“不必。”不知思及什麼,眸色又溫柔幾分:“不急於一時。”
陳福應下一聲,熄燈伺候聶延璋睡了。
翌日清早,宮門大開,杜行淵親自送禦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