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 108 章(1 / 2)

第一百零八章

文華殿裡並不安寧。

喬貴妃之前召見了官眷入宮,現在喬貴妃被困宮中,那些官眷也出不來了,朝臣們都想討個說法,隻是他們都知道,入宮容易出宮難。

聶延璋坐在殿內,群臣吵嚷,他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心裡想著在上麵雕一隻小鬆鼠好了。小家夥養久了,驟然離開身邊,多少也有些想念。

朝臣仍舊在吵鬨,聶延璋不聞不問,直到陳福進來了,殿內便安靜了一刻。

陳福帶來了消息:“殿下,穆國公、左軍都督、幾位指揮使求見。”

聶延璋抬手說:“宣。”

穆國公先行覲見,稟道:“太子殿下,叛賊四皇子、神武衛、忠義衛指揮使等十餘人,皆已就地斬殺。”

左軍都督劉襄道:“叛賊喬貴妃一乾黨羽也已斬殺或捉拿。”

幾位指揮使也先後交代了城中各處的情況。

眾臣愣然,四皇子和喬貴妃在京城的人手,全部都被太子給處置了。

也就是說,除了皇宮,現在整個京城都掌握在太子手裡。

左軍都督劉襄抱拳高聲道:“啟稟殿下,兵部孫左侍郎與叛軍為伍,現在被圍困在自己家中,日夜咒罵殿下,又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請殿下發落。”

聶延璋摸了摸眉骨,淡聲說:“孤記得,孫侍郎的妻女似乎也被喬貴妃請至宮中。”

陳福過來說:“殿下好記性,孫家女眷的確還在翊坤宮中‘做客’。”

聶延璋吩咐道:“割了腦袋,送還孫家吧。”

底下一陣惡寒,有那官眷也在後宮之中的重臣,受不起驚嚇,雙腿軟得跪在地上,痛哭道:“殿下,微臣母親已七十高齡……”

“殿下……求殿下放臣家眷歸家。”

聶延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諸臣,笑吟吟說道:“諸位勿要驚慌,孤絕不錯殺無辜。隻是這幾日京中不太平,喬貴妃請各位官眷進宮避難,孤以為貴妃心意是好的。待京中平定,孤自然將你們的家人全須全尾送還回家。”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雖然憂心家眷,希望家眷安全回家,可是誰都知道,京城並非固若金湯,今日是太子把持,明日焉知恪王不會破城,到時候他們這些歸降太子的人,是死是活還難說。

有些家眷未曾入宮的朝臣,便不大願意現在就表明立場。

左軍都督劉襄率先下跪,高聲道:“殿下乃皇上親封的太子,名正言順,現在皇上病重昏迷不醒,叛黨橫行,微臣願為皇上、殿下鞠躬儘瘁!清除叛黨!”

隨後便是穆國公與其他指揮使、文臣表態。到底太子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其餘小部分扭扭捏捏者,皆隨之而跪。

一時間,所有人都臣服於太子。

聶延璋道:“如此甚好,待父皇醒來,自會嘉獎爾等。眾愛卿起身吧!”

朝臣們一一站起來,聶延璋賜座於幾位領頭的公侯武將與閣老。

安了朝中大臣,接下來便要攘外,恪王正在趕往京城,隨時都有破城的可能。

待眾人坐定後,聶延璋斂眸說道:“孤收到消息,恪王不純,無詔帶兵進京。父皇如今隻是病重,未曾病逝,恪王顯然是抱有謀逆之心,還請諸位全心全意協助孤捉拿逆賊恪王。”

“臣等,一定竭力襄助太子除去逆臣賊子!”

“臣等附議!”

有穆國公與左軍都督劉襄在側,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聶延璋打發了一些人回六部衙門裡各司其職,留下一些要緊的重臣,拿出京城布防的方案,細細商討。

“孤得到消息,恪王一共有七支軍隊分彆從這些地方入京。有五支軍隊將在三天之內趕到,其中一支軍隊由恪王親自帶兵。先分彆將這五支軍隊中的三支逐一瓦解,剩下的兩支,等他們入京之後,孤親自會他們。”

眾臣咋舌,兵部尚書都驚訝:“竟然有七支軍隊……”恪王與喬家人究竟在外勾結了多少黨羽!而更可怕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太子居然全部都了然於掌,包括每支軍隊的進京路線。

聶延璋說明了如今的局勢之後,吩咐下去:“劉襄,你今夜帶兵去會汝寧來的汝陽侯這一支軍隊,在他們必經的衛河中借水草設伏。”

汝陽侯日夜兼程趕路,勢必著急與其他軍隊彙合,長途跋涉度過衛河之後才有補給,所以過衛河時必然格外掉以輕心,是以在衛河設伏,百發百中。

劉襄信誓旦旦地領命去了,轉身便離開了文華殿。

“仇指揮使,這一支軍隊由恪王身邊的大將梁安帶領。孤已經著人傳消息向梁安宣戰,此人保守膽小,見了戰書不會多慮。你明早帶兵繞到順寧府西南方等候,等他一到順寧,避開正麵,從西南麵進攻,務必一舉破城。”

仇指揮使跪道:“臣,領命。”

第三支軍隊,聶延璋便派了穆國公去。

穆國公是大業明將,他用兵老道,不必聶延璋多囑咐。

五支軍隊裡,還剩下兩支,聶延璋卻沒有再吩咐了。

王侍郎忍不住問道:“殿下,還有兩支軍隊怎麼辦?”

聶延璋淡聲說:“孤自有打算。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文華殿內,朝臣散去。

陳福見聶延璋嘴皮子泛白,端了一杯茶過來,說:“殿下辛苦了。”

聶延璋的確渴了,先喝了茶,才問:“昌平侯魏家家眷是否已經出京了?”

陳福說:“殿下料事如神,魏鋒程早就攜帶家眷跑了。”他遲疑片刻,說:“隻不過,奴婢得到消息,昌平侯夫人,似乎不是和昌平侯一起走的。昌平侯夫人比昌平侯消失得更早。”

聶延璋沒有覺得奇怪,隻說:“孤知道了。”

陳福亦有好奇之處,他問聶延璋:“殿下,剩下的那兩支軍隊,一支乃是恪王親自帶兵,另一支殿下作何打算?”

聶延璋放下茶盞,笑著說:“父皇不是秘召了軍隊入京麼,便讓他們兩兩相遇好了。這也算父皇疼孤了。”

陳福很快也反應過來,建興帝召軍隊入京,必定是防著有人叛變,可恰好恪王的軍隊入京一定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兩軍相遇,怎麼可能不打起來。便是雙方分不出勝負,建興帝召入軍中的軍隊,也一定會拖延死恪王的軍隊。

陳福又問:“那還有兩支遲來的軍隊呢?殿下打算派誰去迎戰?”

聶延璋其實想了幾種法子,但是還沒想好到底用哪一種,便說:“隨機應變。等他們到了京中,恪王大勢已去,孤送恪王的人頭給他們做賀禮。”

聶延璋打了個哈切,回東宮就寢。

指不定明日就有捷報,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應付。

聶延璋剛到寢宮,就跟月怡撞上了,他說:“你怎麼還不休息?”

月怡指著冷宮的方向,憂心道:“姓喬的那賤婦帶著侍衛躲進了冷宮中,母後也還在冷宮之中,你也不擔心母後?既然皇宮已在你手裡,怎麼不把母後立刻救出來?”

聶延璋懶得同月怡詳細解釋,隻說:“還不是時候,回去歇著吧,就這幾天的事了,耐心等著。”

月怡不知道聶延璋的打算,她隻是心裡著急,又不得法,便拉著聶延璋的袖子說:“你不聽我的,我讓星怡出來跟你說,總可以了吧!知道你偏疼她,不過這件事你要是肯聽她的,我就不跟你計較偏心的事了。”

聶延璋拂開月怡的手,彈了她的腦門說:“誰說孤偏疼人了?孤誰的都不聽。”他闊步往內室裡走,邊走邊交代:“你要不肯回去,睡孤的寢宮也成,讓陳福找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月怡連忙道:“誒……你……”

陳福攔下月怡說:“公主,您誤會殿下了,殿下也著急,隻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喬貴妃愛在冷宮待便待著吧,現在去招惹她,她若狗急跳牆咱們娘娘才真的危險。等大局定了,殿下再分出兵力來救人,萬無一失。”

月怡聽罷更不高興了,她一跺腳,勾著唇角酸溜溜地說:“好麼,什麼都不肯親口告訴本宮,不就是嫌本宮蠢麼!”

陳福賠笑說:“公主彆惱,殿下實在是累了而已。”

月怡抱臂問道:“如果是枝枝來問他,你說他會不會因為乏了不想跟枝枝解釋?”

陳福一愣。

月怡怒道:“不準騙本宮,說實話!”

陳福尷尬地笑說:“那自然不會,殿下怎麼會對元姑娘沒耐心。”

月怡拂袖說:“我就知道是這樣。”不過她兄長偏疼的人是元若枝,似乎又可以忍受。

陳福哄著月怡公主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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