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蜀中,竹林風聲颯颯,竹林蒼翠,多是深夜雨絲細細,第二天日出前便停,空氣清爽,泥土芬芳。日照當空,道路很快就乾了,不揚塵也一點也不泥濘,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誰知正午一過,天氣就漸漸陰了下來,竹林中霧氣彌漫,沿途景物在霧氣中更是一番飄渺的景致,竹葉在風中輕輕搖動,在風中發出沙沙聲,這風非但沒有把霧氣吹散,反而濃了幾分。
對於今天的天氣,太寧公主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特彆,這樣的天氣她起初還覺得特彆,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便也習慣了,進京的路上一路都很平靜,她是皇家嫡公主,是當今女皇活在世上的唯一女兒,那等山賊路匪之流,又有誰敢擾了她的清靜?
路上實在無聊,太寧公主正打算喚樂師來,就著這配著這竹林風聲奏一曲洞簫,也是極為相得益彰的,公主撩起了車簾,正欲喚一旁騎馬的護衛傳話,卻一眼看到了竹林。
竹林裡影影綽綽,那竹林和灌木在霧氣中搖曳,似有人影在晃動一般,公主想起那些林中鬼魅的誌怪故事,饒有興致的向外看著,忽然公主的動作僵了一下,掀簾子的手猛地落下。
一旁的侍女見公主像是被簾子燙了一下似得放下簾子,擔心是簾子刺到了公主,忙要開口,就聽到了窗外的喊殺聲。
“有山匪!”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
嚇得車裡的侍女差點尖叫出聲,隻是被公主捂住了嘴,這才反應過來,公主不敢再撩起了車簾,隻是小指輕輕挑起了一點空隙,向外看去,見這夥山匪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侍衛,心中冷笑一聲,有山匪?怕是有刺客還差不多!
公主果斷的取下頭上一件件華麗繁瑣的金簪玉釵,脫下手腕上的玉鐲,換上了侍女的外裳,掩蓋了脖子上的瓔珞,然後找了個安全的空隙直接下車去,趁著“山匪”和侍衛打架的空檔,忙縮著頭往後麵跑去。
很快,“山匪”就已經攻到了公主車攆前,砍斷了車簾一刀紮進去,卻隻紮到了一件公主外袍,除了這外袍隻剩下一地珠玉金銀散落在地。
此時的太寧公主和她的貼身侍女正藏在她給
母皇帶的地方特產的箱子裡,麵對危機的她足夠的冷靜理智,普通山匪是求財,她帶的貨物箱子是最危險的地方,可這對方是謀財還是要殺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箱子裡反而是最安全的,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斤兩的,能被委派來殺她太寧公主的多半是死士,死士是最不貪財的,他們沒有親人,都是被統一化管理,就是有錢也沒地方花去,可死士也是最難纏的,他們要做的也隻是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自己,誰都怕不要命的。
太寧公主透過箱子縫隙隱蔽的向外看,她想過趁著霧氣進山,可是現在土地鬆軟勢必留下腳印,山路又崎嶇未知,她可跑不過訓練有素的死士。
這次沒有弓箭手在,也許在安全地方等待時機,借機搶馬逃走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這個目前還找不到好時機。
一時間公主護衛隊損傷慘重,可是因為霧氣,後麵跟著的平民商賈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家聽聲音知道前麵打起來了,但是卻看不到戰況。
這個時代的人對天家太過神化和信賴了,在他們眼裡公主的護衛隊可是配備精良的精銳正規軍,那還不一會就將山匪消滅,所以大家隻是停住了腳步,打算等公主護衛隊搞定山匪再跟在後麵接著走。
“山匪”們把公主護衛隊打的損傷慘重之後,開始見人就砍,侍女和樂師也死傷慘重,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公主,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他們也去查看了周邊,也沒有進山的新鮮腳印。
就在這時聽到了霧氣也開始隨著太陽的重新灑落而散去,平民商賈們見情況不對打算後撤已經來不及了,“山匪”看到他們在不遠的地方便認定了公主一定是藏到這群人中,向著他們舉刀殺了過去。
藏在箱子裡的公主看到“山匪”把刀子對準了百姓,頓時心裡很不是滋味,這群“山匪”無論是誰的人,皇室鬥爭都不應該摻雜進來無辜百姓,公主心中琢磨了一下,母後是不可能是,大哥二哥又不再了,三哥向來憨直,似乎隻有四哥生性多疑,手下又多謀士家臣……
忽然公主聽到兩聲響,透過箱子縫隙一看,平民商賈的隊伍前頭出現了一個人,看其裝束是尋常的男子打扮,
那人頭帶著鬥笠,身長而立,拂袖獨行,頗有一番英姿颯爽,手裡沒有兵刃或者弓箭,隻是拿了兩把公主不認識的管子。
公主想著,這莫非是個樂師?隻是這樣貿然越眾而出與送死何異?還沒等公主多想,就見緊接這有是數聲響,公主驚奇的發現那些要向著百姓們殺去的“山匪”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她開始注意到那兩把她不認識的管子出現了火光,這時又越來越多的“山匪”聽到了聲響圍了上去,這時公主發現那人手中端著的管子變了個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