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昔,誰能想今日女皇治世風采,女皇治下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公主要當的是千秋第一公主,遇到些能人異士才是公主的福祉,再正常不過了,公主切莫多想才好,四殿下最愛多想,公主看可是好事?”嵐姑手上攏頭發的動作沒停,聲音平靜溫和中循循善誘。
嵐姑曾是尚功局的司織,在女皇微末之時就義無反顧的投靠了女皇,人稱“嵐千思”,“思”同“絲”,卻也是讚她赤膽忠心,奇謀善智,最重要的是她在大事的判斷上幾乎從不出錯,總是能找到最優解決方案,甚得女皇讚賞。
“四哥那自詡儒士,包藏禍心,他的聰明要是不能擔起他的野心,他就是最蠢的蠢人,蛇雖狡詐,不足吞象。”公主道。
“公主當真冰雪聰明,四殿下並非是真正的聰明人,可終究有幾位得力的謀士,雖然內鬥不休,但是也著實是堪用之人,就暗殺之事做得乾淨利落,即便公主能猜到一二卻也沒證據,差點傷及公主,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蘭姑不必擔心,他自然是我的好哥哥,我們兄妹感情,再好不過了。”公主對嵐姑笑道。
太寧公主尚在繈褓,嵐姑便放棄了馬上到手的尚功之位,請做她的教養女官,說法是怕小公主重蹈大公主夭折的覆轍,雖然嵐姑一向忠心,可放棄尚功之位去教養公主卻也是一樁奇事,公主知此,更是對其格外敬重和信任。
“隻可惜讓嵐姑留在長安城居中策應,故而我知道的有些晚了,要早知道她是女子,我自有另一番計較。對了,我之前信中囑咐的事,嵐姑可有辦好?”
“自然,公主的囑咐,我如何敢忘呢?早已經打點了一個妥善人去,公主自不用擔心。”嵐姑聲音平靜,行動恬然,頗是一副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樣子。
公主頓時起了好奇心:“我卻不知嵐姑這次是派了誰去?”
“一個孩子。”嵐姑答道。
“如此,是何緣故?”公主可不信嵐姑是一時心血來潮,必然是有什麼完全的把握。
“公主可知這世間最讓人相信的人是什麼人?最真的假話是什麼樣的啊?”嵐姑攏完了發,將手裡的梳子放了進了梳妝台的格子裡去,笑道。
“願聞其詳。”公主道,她雖然大概也知道一二,可也想聽聽嵐姑怎麼說。
“這世間最讓人相信的人是孩子,最真的假話是九分真,一分假,我安排了顧才良的兒子去,殺他的人是真想殺他,不是咱們安排的,他的身份也是真的,表麵上的一切都可以說是毫無紕漏,若說假,假的隻是他出現的位置罷了。”
假作真時真亦假,當真是嵐姑的手筆,公主思量了一番:“魏廬酒樓那個老東家的兒子?我見信中說你們收留了他,讓他藏在府中避禍,本以為是個沒用的。”
“公主所言,我分析那個江林是個頗為義氣之人,自然難以對一個孩子見死不救。”嵐姑有條不紊,徐徐道來:“公主可彆小看那個孩子,我不留無用之人,根據那孩子傳回來的信,我們已經確認了那個江林確實是個本事莫測的人,四殿下想殺那孩子,那孩子又在江林身邊,這樣本來就是矛盾的,公主所想暫時無慮她會傾向於四皇子,而且我們也時刻能知道江林的位置,也能了解她的喜好,以便公主從長計議,豈不兩全其美?”
“當真妙計!”公主笑道,她這會難得的輕鬆,靠在椅子上看著燭火忽明忽滅,“在這皇位之爭又誰不是求賢如渴,那都是製勝的砝碼,我總是擔心自己盤子裡的砝碼被彆人奪了去,許異問我為何不直接招攬江林,可他哪裡懂,這方法雖多,可我隻要最萬無一失的。”
說完公主就收拾準備就寢了,嵐姑待公主睡下之後,吹了燈離開公主的屋子,又喊了侍女去上夜,這才離開公主的院子。
她獨行在公主府昏暗的青石路上,原本平靜的溫柔從容也漸漸淡去,一種歲月凝聚的滄桑感重新出現在她的眼中,這樣的滄桑感,根本就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她點起燈,一室灑滿昏黃的光,她的屋子收拾的非常雅致和考究,隻是當中放著一架三錠腳紡車,上麵搭著改機絲織品,嵐姑在看到這架機器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歎息,這種在女皇的統治下現在已經普及的機器和絲織品,卻是隱藏著她最大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我又挖坑了,哈哈哈,管挖不管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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