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2 / 2)

香火獸在六零 紅葉似火 17832 字 3個月前

更可氣的是陳老三兩口子,就算要給陳福香說親事,那也堂堂正正的啊,背著陳陽,收了彩禮,把女兒綁著送給張家人是爹媽能乾得出來的嗎?難怪陳陽要跟他分家呢!

“陳建永,你帶兩個人去你們村,把陳老三兩口子給我綁來。”然後,他又吩咐兩個民兵把陳燕紅和岑衛東帶去的那個男人一塊兒弄到公社。

這麼一耽擱,前方的岑衛東三人已經不見蹤影了,閆部長怕他跟張家人打起來,趕緊加快了步伐。

不過到了公社,他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岑衛東和陳陽都一言不發地站在台階上,跟張家的幾個堂兄弟麵對麵,雙方的表情都很難看,顯然都看對方不順眼。

閆部長走過去,掃了兩眼:“張德林家的呢?怎麼一個都沒來?”

“我來了,閆部長,不好意思,我剛才去衛生院看我爸和四弟了。我爸身上多處受傷,還有根肋骨斷了,衛生院的同誌說得送到縣城,我四弟被蛇咬傷了,毒素已經蔓延到了身上,雖然給他處理了傷口,服了藥,但醫生說,耽擱的時間比較久,恐怕會留下後遺症。”張老大一臉苦逼的說。

就隻差沒說,他們家都已經這麼慘了,就彆計較了吧。

閆部長得到這個消息,更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主犯,還有張家的當家人都成這樣了,連個作主的都沒有,怎麼辦?

看出他的為難,張老大撓了撓頭,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態度好得不得了:“陳陽同誌,還有這位岑同誌,抱歉,我家四弟被我爹媽慣壞了,做出這種事,我非常抱歉。請你們看在他已經受到懲罰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他以後再也不敢了。陳陽,嚇到你妹妹了,我非常抱歉,這十塊錢給你妹妹買點好吃的補補,對了,你以後買肉直接來找我。”

他的態度很好,又做出了實質性的賠償。閆部長轉頭看向岑衛東:“等張老四醒了,我關他兩個月,你看怎麼樣?”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岑衛東的預料。鄉下很多時候就是這麼辦事的,關一陣,揍一頓,恩怨就了了。但在他這裡不行。

他不吭聲。

閆部長有些下不來台,又說:“等他能下地了,讓陳陽揍他一頓,留口氣就行。”

陳陽捏了捏拳頭,他倒是很想答應。不揍死那畜生,他陳陽兩個字倒過來寫。

但他看了一眼岑衛東,見岑衛東沒有表態的意思,他也不作聲。

兩人油鹽不進的態度惹惱了張家人,其中一個堂弟不爽地說:“陳陽,又沒把你妹妹怎麼樣,你何必這麼斤斤計較?你妹妹不是沒事嗎?你把我二伯打成那樣,我們還沒找你討說法呢,真當我們張家人好欺負啊!”

“閉嘴,彆瞎說。”張老大凶了他一句,又歉疚地對陳陽和岑衛東說,“抱歉,我堂弟太擔心我爸了,態度不好,請你們原諒。我四弟做的事,我們也非常抱歉,我們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

“衛東哥,他胡說,是他把我手綁起來的。還說,要是我不乖乖伸出手,他就劃花我的臉。”陳福香憤怒地指著張老大說。

這個人在她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可凶了。

啪!陳陽衝了上去,一拳頭砸在張老大的鼻梁上,鼻血噴湧而出,濺了張老大一臉。陳陽猶不解氣,一個左勾拳,將張老大撂倒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到他臉上:“敢欺負我妹妹,我弄死你!”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張家兄弟反應過來,趕緊衝過去幫忙,閆部長見了,生怕陳陽挨了打,這事更沒法收拾,趕緊讓民兵去把雙方拉開。

岑衛東冷眼看著這一幕,什麼都沒說,似乎絲毫沒受影響,但他的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緊緊地繃著。

他輕輕拍了拍陳福香的手,溫聲安慰她:“沒事的,彆擔心,他們打不過你哥。”

打架的雙方很快被拉開,陳陽胸口挨了一拳,張老大就有點慘了,鼻子都歪了,臉上還有一個大腳印,左邊眼睛已經腫了起來。

自家人又被打了,張家人不乾了,扶著張老大:“閆部長,在武裝部門口,我們都能被你們民兵營的人打,你得給我們個說法,不然我們就去找縣裡麵的領導。”

張家人多,也有兩個稍微有點出息的,混到了縣裡麵當工人和乾部,算是在縣城有點關係。

“老大,老大……”忽地一道哭天喊地的聲音傳來。

閆部長抬頭就看到張家那群娘子軍來了,還有陳燕紅和那個男人也被民兵帶過來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索性沒理韓春花,直接問陳燕紅:“是你跟張老四在說親,為什麼最後張老四會把陳福香綁走?”

陳燕紅捏著手指,咬唇不說話,心裡打鼓。她懷孕的事怕是瞞不住了,完了,完了。

但奇怪的是,岑衛東竟然沒出聲,沒將她懷孕的事說出來。難道他動了惻隱之心?

陳燕紅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非常無辜。又不是她出主意讓陳福香嫁過去的,更不是她把陳福香綁到張家的,關她什麼事啊?

岑衛東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韓春花,譏誚地問:“你就不想想,為什麼說好的陳燕紅,最後梅芸芳會答應換人,還積極地出謀劃策,替你們出苦力?她就不怕這事鬨出去後,她的親生女兒嫁不出去嗎?”

韓春花一怔,對啊,新娘子貿然換了,回頭彆人可能還會揣測陳燕紅有什麼毛病,不然為什麼說好的是她,最後卻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當初她被老四纏得沒辦法,完全沒想到這裡。

梅芸芳這麼精明的人又怎麼會做出如此坑女兒的事?除非,陳燕紅沒法嫁給她兒子。

韓春花也不蠢,抬頭看到陳燕紅往那個陌生男人背後縮的樣子,馬上明白了:“你們一女說兩家,瞞不住了,就這麼來糊弄我們家是不是?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

人都有欺軟怕硬的毛病,韓春花見陳陽和岑衛東兩個年輕人不好惹,就把火氣全撒到了陳燕紅身上。她乾了一輩子農活,力氣不小,一把抓住陳燕紅的頭發,使勁兒地拽。

陳燕紅她男人想幫忙,但張家還有好幾個男人在呢,他根本脫不開身。

韓春花一手抓住陳燕紅的頭發,另一隻手啪啪就是兩耳光扇了過去,陳燕紅掙紮反抗,扭打間,她被韓春花一把推過去撞在了門口的泡桐樹上。

“啊,好痛……”

好巧不巧,剛好是肚子撞了上去,她抱著小腹滑坐在地上,鮮紅的血從她的褲子上流到地麵。

“燕紅,燕紅……”她男人急得不行,使勁兒推開了怔愣的張家人,撲過去扶著她的胳膊,“你沒事吧,我,我送你去衛生院。”

韓春花生了八個孩子,有經驗得很,馬上就看出了端倪,上前攔住他們:“難怪梅芸芳要勾我們家老四娶陳福香呢,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小□□懷了雜種,呸,不要臉的東西,跟我們家老四說親的時候肚子裡揣上了野種吧。”

要不是這女人不學好,她兒子又怎麼會上了梅芸芳的當,非要吵嚷著娶陳福香,又哪裡會有今天這事?他們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跟陳家說親。

張老大幾個恍然大悟,也是恨得不行,這陳家人也欺人太甚了,竟騙到他們張家頭上。

陳老三和梅芸芳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梅芸芳看到韓春花、張家兄弟,還有陳燕紅、陳陽和陳福香兄妹都在,登時明白,事情暴露了。

怎麼會暴露呢?她不是計劃得好好的,村裡都沒人看到,張家兄弟就用自行車把陳福香載走了。這才多久啊,竟鬨到了公社。

“媽,媽,救救我,我好痛……”陳燕紅臉蛋扭曲成一團,痛苦地呻.吟。

梅芸芳這才發現,她的下身在流血:“燕紅,燕紅,你,好好的,你這是怎麼啦?”

她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她不敢說,她怕本來大家都不知道,結果卻被她戳穿了。殊不知,早就被韓春花給戳破了。

張家幾個兄弟不好打女人,看到陳老三來,幾人上前,對著陳老三就是一頓猛揍。

閆部長見了,吱都未吱一聲,都是這個陳老三不著調惹的事,挨打也是活該。上次關他十天是關少了。

陳老三本來就不是幾個年輕人的對手,又都被捆住了,完全沒招架之力,隻有挨打的份。

他舉起綁著的手,護著頭,衝站在一邊的陳陽大聲喊:“陽陽,陽陽,你救救我……”

農村打架嘛,不都是父子兄弟,拉幫結派,他當然要叫兒子了。

陳陽捏著拳頭上前,張家兄弟見識了他在張家鬨的那一出,都有點怕他,下意識地停下了手,讓開。

陳老三見狀,喜極而泣:“陽陽……”

陳陽朝他伸出了手。

陳老三感動得淚汪汪,還是兒子好,兒子能在打架的時候幫他。

他將捆綁在一起的兩隻手伸了過去。

砰!下一秒他就被陳陽拉了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摔小雞仔一樣,提起來又砸下去,再提起來,又砸下去:“我弄死你,你除了會吸我們兄妹的血,賣我們兄妹,你還會什麼?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你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當爹。”

所有人都被他的爆發給驚呆了。

不過了解內情的人也都明白陳陽的憤怒,陳老三太不是東西了,吸完兒子吸女兒,在外麵又慫得要命,典型的窩裡橫。

“夠了,彆為這種東西臟了手。”岑衛東見陳老三已經口吐白沫,上前拉住已經失去理智的陳陽。

陳陽喘著氣,額頭青筋暴跳,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他恨張家人,恨梅芸芳,但都不及恨陳老三十分之一,如果手邊有槍,他一定要斃了這個老東西。

岑衛東把他拉了回去。

全場一片寂靜,隻有陳老三細碎的呻.吟,就連梅芸芳也嚇得臉色蒼白,不敢說話。

閆部長看陳陽應該發泄得差不多了,站出來調停:“岑同誌,陳老三,張老大兄弟,都關三個月,有了今天這個教訓,他們以後肯定不敢了。”

這幾個家夥都被揍得半死不活,再關三個月,這種懲罰也差不多了。

“多謝閆部長,不過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岑衛東冷淡地拒絕了他。

閆部長神色一僵,屢次被拂了麵子,他也不大高興。他今天全程站在岑衛東這邊,也處罰了犯事的人,岑衛東還想怎麼樣?難道指望他槍斃了這幾個家夥?他可沒這權力。而且就今天這事來說,也不至於。

他把岑衛東拉到一邊,低聲說:“岑同誌,鄉下有鄉下解決事情的規矩,你就賣我一個麵子吧。”

“什麼規矩?以暴製暴?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岑衛東反問。

閆部長沉默不說話。在鄉下就還這個理,不然怎麼大家都想生兒子呢,不光是乾活的時候能多掙工分,打架、搶東西的時候家裡勞動力多也占便宜。就是兩個村搶水打群架,那也是男人多的村子有優勢。沒有兒子的家庭在村裡經常受人欺負,兒子多的,說話都要硬氣一點。

岑衛東抬頭看向馬路:“那正好,今天我的拳頭大。”

閆部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好幾個大蓋帽的公安過來,驚了:“你……你通知公安了?”

難怪剛才岑衛東走那麼快呢,敢情是搶在前麵來公社打電話給公安。這小子是怕他阻撓吧,特意留了這麼一手吧。

事已至此,閆部長也不掙紮了,直接對民兵們說:“待會兒配合公安同誌們。”算了,公安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反正都是這些東西活該,找他,他直接罵出去。

幾個大蓋帽騎著自行車過來,岑衛東立即上前,將他的證件遞給了領頭的公安看,然後說明了一下案情。

公安過來,這個事就交給了他們主導。

他們借了武裝部的辦公室,審訊相關人員,又找了媒人等人證。

沒多久,就把事情搞清楚了,確認了張家兄弟四人連同張家三兒媳婦,還有一個堂媳婦把陳福香強製從家裡綁走的。

這時候,守在衛生院的民兵回來報告,張老四和張德林都醒了。不過兩人的情況都有點嚴重,尤其事張德林,肋骨斷了一根,衛生院條件簡陋沒法治,得去縣裡。張老四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被咬的左腿失去了知覺。

鑒於這六個人闖入彆人家,硬生生地把彆人的閨女帶走,性質太過惡劣,公安當即表示要把六個人抓走。

韓春花聽見自己的三個兒子一個兒媳婦,還有侄子侄媳婦都要被抓走,傻眼了,指著陳老三和梅芸芳:“還有他們呢,是他們同意的,你怎麼不抓他們?”

“他們沒綁陳福香,而且那是他兒子家。”公安人員道。

韓春花不乾了:“我們也沒隨便綁人,是經過她父母的同意的。我們這是說親,公安同誌,你不能抓我兒子。”

公安同誌麵無表情地說:“婚姻自由,禁止包辦婚姻,而且陳福香同誌才17歲,還沒到法定婚齡,她不願意,你們綁了她就是犯法的。”

韓春花懵了,抓住公安同誌的袖子:“這不都還是父母作主就行了嗎?公安同誌,咱們也不知道這是犯法的,你,你們就饒了我兒子吧。”

“國有國法,韓春花同誌,你再胡鬨,那連你一塊帶走。”公安同誌鐵麵無私,直接將張老大三兄弟給綁了,又安排人去衛生院將張老四帶走。

韓春花不得不鬆手:“那個,公安同誌,我兒子和侄子、媳婦會怎麼樣啊?”

“勞改。”公安丟下這兩個字,騎著自行車,帶著張老大幾個就走了。

旁邊的陳老三看到這一幕,按住胸口後怕不已。

陳陽無意中瞥到這一幕,氣得臉都青了:“真是便宜他們了,為什麼不連他們一塊兒抓走。”

岑衛東拉住他:“你跟福香身上不能有汙點。放心,從今往後,他們的日子好不了。”有個勞改犯父親,他跟福香的政審都過不了,這也是岑衛東暫且放陳老三一馬的原因。

果不其然,公安一走,韓春花帶著二兒媳婦和兩個侄子,撲上去抓住梅芸芳和陳老三就一頓揍:“都是你們害了我兒子媳婦侄子侄媳婦,你們這對不要臉的老東西,養出個好女兒啊,沒結婚就把肚子搞大了,還來騙我們家的彩禮……”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張家人既是為了泄憤,又要求梅芸芳和陳老三還他們的彩禮錢,還要求賠償。兒子媳婦、侄子侄媳婦被抓去勞改了,他們的孩子還小要吃飯,誰養?隻能找罪魁禍首的陳老三兩口子。

陳陽看到這一幕,猶不解恨,恨不得張家人能將那兩個東西打死。

“我不去當兵了,隻要能把他們也一起抓了,要我乾什麼都行。”陳陽還是不平。同時他更怕這兩口子過不下去,又會鋌而走險把主意打到他們兄妹頭上。

“你不去是你的事,陳陽,福香必須跟我走,這事沒得商量。”岑衛東出奇的強勢,他將一封折疊的信拍到了陳陽手裡。

“這是什麼?”陳陽打開信封,看到收信人是岑衛東,頓了一下,抬頭見岑衛東點頭,他拿出信紙,掃到上麵的“招工”二字時,臉上一陣狂喜,“你,你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