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走進餐廳, 立即有服務員迎了過來：“請問有預定嗎？”
蘇淩嗯了聲：“108包間, 有人先到了嗎？”
服務員搖頭：“沒有。”
蘇淩有些意外，餐廳離彆墅區比香吧要近許多，他以為他會晚到。
不過想想又覺得正常, 男神說不定有公事要處理。
畢竟他打電話的時候六點半已經過了，平常男神已經吃飯了。
以男神的性格, 要是真的吃飯了，不會說沒吃，最可能就是有事耽誤了。
服務員：“請問您是大堂等還是先去包間？”
蘇淩看向大堂左側沙發，那裡坐了好幾個人，還有一對正在接吻的情侶。
他立即做了決定：“去包間。”
“請跟我來。”
蘇淩跟著服務員往右前方走, 走了一段後到了拐角處，右側便是包間走廊，蘇淩腳步停住。
服務員疑惑地看著他, 不等他問, 蘇淩指著拐角處置物架上裝飾用的花瓶：“我可以拿一支嗎？”
花瓶裡擺著一大捧普通, 花朵綻放的十分燦爛, 非常好看。
服務員有點驚訝, 問過領班後, 點頭：“可以。”
蘇淩選了一支飽滿的拿到手上，跟著服務員進了包間。
包間麵積不大, 但布置的很舒馨, 桌麵上鋪著咖啡色的桌布, 相對的兩張椅子是寬大的沙發椅。
蘇淩坐到麵對門的座位, 他特意往前坐了點，留出後麵的空位，將小心地放在身後。
服務員眼裡閃過訝異，這分明是要送人的樣子，可這是個oga呀！他隻見過oga收花，還沒見過oga送花。
他將訝異掩下，詢問：“請問要先點菜嗎？”
蘇淩搖頭：“等我朋友過來再說。”
服務員指著桌上的電子菜單：“你可以看看菜單，在上麵可以直接點菜。”
蘇淩道了謝，服務員給他倒了杯檸檬水，便出去了。
蘇淩翻看菜單，還沒看一分鐘，包間門就被人推開，他立即看了過去，然後愣住了。
男神往常一絲不苟梳起的頭發此時自然的垂落著，劉海擋住飽滿的額頭，半遮著他濃黑鋒利的眉，將他的黑色的眼睛襯得更加深邃。
穿著也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上身是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衛衣，下身牛仔褲，腳上踩著休閒鞋，看起來仿佛是個大學生。
他腦中突然冒出自戀的想法，男神這麼穿，難道是為了讓他們看起來更配？
“謝謝。”顧厲恒對引路的服務員道，走進包間，服務員幫他把門關上。
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讓蘇淩回過神，他起身笑道：“你看起來很酷，”他說完，覺得話太單薄，又補充，“很帥，特彆有魅力。”
顧厲恒看向他，少年的笑容明朗眼神清亮，淺褐色的眼睛帶著讚賞。
自從換好衣服後，一直緊緊圍繞他的那種不自在感，陡然消失了，他心情輕鬆起來。
他走到蘇淩對麵的座位旁站定：“謝謝誇獎，你坐。”
蘇淩聽他一絲不苟的道謝，忍不住輕笑，他坐下，右手反手拿了，移到桌沿下方一點。
顧厲恒拉開凳子坐下，才坐好，眼前突然出現一朵紅色的。
蘇淩左手撐著桌麵，站著俯身，身體微微前傾，右手拿著花，鳳眼染著笑意：“送給你。”
顧厲恒微愣，抬眼看他。
蘇淩笑道：“剛剛在走廊看到的，覺得和你很配，收下吧。”
顧厲恒經過走廊時也注意到了，被蘇淩的笑容感染，他伸手接過花，打量著花朵，語氣不解：“和我很配？”
他聽過有關他的許多評價，嚴肅無聊冷漠這些詞最多，從來沒有人把他和花聯係起來。
蘇淩坐回座位，點點頭：“紅酒配呀，”見顧厲恒視線看了過來，他右眼眨了下，“而且也符合我的心意。”
他頓了頓，語氣真摯又帶了絲俏皮：“紅，代表火熱的愛情呀。”
話落瞬間，他表情僵了下，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轉而又有點想笑，心裡甜滋滋的，他覺得，情不自禁的感覺還不賴。
誰說戀愛的人智商急速下降的？作為一個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在喜歡的人麵前，他自認表現的還不賴。
顧厲恒手指微動，突然覺得手上的花有點重。
他沉默片刻，將花遞還蘇淩：“抱歉，我不能接受。”
蘇淩心想，他之前果然是自戀，男神這身打扮，根本不是為了他。
要真是為了他，就不會拒絕花了。
他也不失望，他早就做好了追人的打算，畢竟前一天被拒絕過了，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然接受，他還覺得奇怪。
他把手從桌麵拿下，背到身後，態度很明顯：“不回收，不要就扔了。”
顧厲恒眉頭微蹙，拿著花左右為難。
蘇淩眼睛彎了彎，就算拒絕了他，但好感肯定是有的，不然不會這個反應吧。
他誇張歎了口氣，伸手拿過花，插到桌上的茉莉花瓶中，起身把花瓶移到窗台。
他坐回原位，笑道：“我是請你吃晚餐的，可不是為難你的，”他點開菜單，“你看看想吃什麼？”
顧厲恒視線落在他臉上，確定他沒有傷心，轉而看向菜單，乾淨利落地點了兩道菜。
蘇淩估算著顧厲恒的飯量，又點了兩菜一湯。
他笑道：“你經常喝的紅酒價格太貴了，以後再請你喝，今天委屈你了。”
住彆墅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顧厲恒每晚都會喝紅酒，看過酒價他就放棄點酒了。
顧厲恒：“沒事，今晚不喝，你想點什麼直接點，我買單。”
“已經足夠了，”蘇淩挑眉，“說好我請客的，彆搶。”
顧厲恒掃了眼總價，不貴：“好。”他轉到正事，“你說有非常重要的事告訴我。”
蘇淩點點頭：“這個等會兒再說，免得影響我們吃飯，”他嘴角彎了彎，“我先跟你談件事。”
“我想和顧氏拍賣行合作，拍賣刺紅球球液，我的想法是每月拍賣一次，你看能行嗎？”
顧厲恒：“可以，我把拍賣行總經理的聯係方式給你，你直接和他聯係。”
蘇淩：“正合我意，謝謝。”
餐廳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上齊了。
顧厲恒一看，發現蘇淩點的菜全是他平常愛吃的，他忍不住看向蘇淩。
少年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眉眼間滿是笑意，讓人看了就喜歡，這麼好的少年。
他手掌握拳，想要康複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他原本早就做了決定，治好了就答應少年，少年要是後悔了，他就追少年。
可他突然想到，少年這麼好，總會有彆人喜歡，如果他治好的時候，少年和彆人在一起了呢？
蘇淩伸手指了指他眉間：“彆皺眉了，不喜歡嗎？”
“不是。”顧厲恒回神，拿起筷子吃飯。
蘇淩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便放下心。
兩人吃完飯，服務員將餐具撤下，給他們上了茶，又退出去了。
等人走後，蘇淩抬手取下隔離片：“我說的很重要事就是，我的信息素恢複正常了。”
他揚起笑：“如果你拒絕我有信息素的因素，你現在就可以重新考慮了。”
清淡好聞的柑橘薄荷香很快就在包間裡散開，蘇淩控製著信息素集中在顧厲恒身邊。
他身體微微前傾，期待地問：“喜歡嗎？好不好聞？”他眼睛彎起，“我覺得挺好聞的。”
香甜清爽的香味竄入鼻間的瞬間，顧厲恒身體微微發熱，很快，香味越來越濃，他心臟本能的狂跳起來，心裡升起一種強烈的，想要占有香味主人的衝動。
他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握著茶杯的指腹發白，倏爾他鬆開手指，手從桌上撤離，放在腿上緊緊握拳，後背靠著椅背，想要拉遠兩人的距離。
靠在椅背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他的舉動有多麼愚蠢，這根本毫無意義。
“貼上。”他聲音暗沉低啞，語氣比平常要急促許多，顯得有點凶。
蘇淩眨了下眼睛，視線從他逐漸發紅的脖子掃過，正準備詢問，突然，一絲極淡的、香醇的紅酒味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
他一愣，男神不是貼著隔離片嗎？
這個疑問一出現，曾經看過的生理課本的內容浮現在他腦中。
‘隔離片阻擋ao信息素的味道，避免雙方的信息素互相影響，被動陷入發情期。’
‘但是，隔離片無法阻擋處於發情期oga的信息素；處於易感期的alha，受到高匹配的oga信息素吸引，隔離片功效減弱。’
‘請注意，發情期的o和易感期的a，如果沒有伴侶，請待在無a和無o的環境中，使用抑製劑，平穩度過這段時間，或者……’
蘇淩回想到這裡時，全身被熱意包圍，仿佛突然進入了蒸拿房，連大腦裡都升起了蒸汽，雲遮霧繞一般，思緒受阻。
隻有前方醇香氣味更加清晰，那氣味細膩悠長，仿若在橡木桶中陳年後的紅酒，帶著淡淡的雪鬆味。
他不受控製地被吸引，想要聞到更多的香味，想要和香味的主人靠得更近，想要身上每一處都染上這種味道。
他受到蠱惑般地起身，繞過桌沿，朝香味的源頭走去。
“彆動！”顧厲恒輕喝，他頸部青筋暴起，呼吸粗重，腦中的思緒拉扯，讓他陷入極為痛苦的狀態。
理智告訴他要遠離少年，本能卻叫囂著靠近少年，占有少年。
他抵抗本能時，心情一瞬間變得格外低落沮喪，一種前未有過的孤獨感席卷他，讓他既想擁抱少年，又想被少年抱在懷裡。
甚至想開口向少年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