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剛剛就是往右跑路的,難怪繞了圈又回來了。
果然還是得問問的,“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她眼見走這邊還不用爬牆,心情都好了。
“尚曉花,”她似笑非笑,答得並不猶豫。
剛竟然還真被她唬住了下。
渾身傾牽香的氣味還能若無其事跑了個來回啊。
傀儡都拿她當死人了。
“尚曉花?”
季鬱重複一遍,喃喃說,“小花,怎麼有點像小狗的名字。”
“……”
尚曉花的表情冷下來。
季鬱沒注意到,她正全力注意著周圍的狀況,順口說:“不過還是很好聽,名隨人俏嘛。”
“小姑娘,”尚曉花勾了勾唇,眼眸殺意浮現的消散,“你挺會哄人的。”
“你叫我小姑娘?”
季鬱唇角撇著一抹笑,輕快地說,“妹妹,我可不小了,雖然外表看不出來。”她抬手以袖子蹭了蹭臉上的灰,露出白淨的臉蛋,眼睛圓圓的,時不時浮出的酒窩讓人心生好感。
往前很快看見與之前不同的景象。
“我是康時四年出生的,按照你們凡人的年數算……已經二十八歲了!有沒有嚇一跳?”
尚曉花喃喃:“……小崽子啊。”
季鬱:“嗯?”
“對了美人,整個魔宮為什麼就你的殿周圍那麼安靜,都沒有護衛?”
“因為不需要。”
喔,美人看樣子不太受寵啊。
季鬱握著她的手腕,撚了個訣,身上的靈氣圍繞在兩人的周圍,以便隨時召喚法寶。
“這裡的禁製越來越少了,再往前走走,應該就能用傳送陣了。”
“你把我帶出去,可曾想過,我要在外麵要怎麼生存?”尚曉花忽地出聲,幽幽地說,“我們魔尊是從不用這裡的人煉丹的。”
“……”
季鬱腳步頓了頓,攥住她的手腕沒有鬆開,“沒有家人了嗎?”
像她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在實力至上的修仙世界如果既無力量也無庇護,處境會極其淒涼。
尚曉花麵無表情地說:“我七歲被人抓走,此後再也沒有家人了。”
“跟著我吧,”季鬱深呼吸,轉過頭望著她時收起一貫漫不經心的笑容,“把你送回凡間當一國公主,好不好?”
尚曉花眼眸彎了彎,還沒說話。
“何方宵小?”突然響起一道雄厚如鐘的聲音,距離之近,像是貼在耳旁說的。
季鬱果斷拉起尚曉花的手,抿著唇,以靈力騰空身子貼著地加速前進。
腦海裡緊張到嗡嗡作響。
她隻調動了極輕微的靈力波動,而那股氣息,隔著幾裡遠,就像一隻螞蟻舔了舔湖裡的水般不可能被探測到的。
除非那股氣息的主人,修為到了季鬱無法想象的高度。
被抓住怕是隻有一個死字了。
“想跑?你運氣真是不好,偏偏要從我王遠坤的山前的路過。”
聲音的主人不到片刻,就現身了。
王遠坤現身時,季鬱立刻察覺到他周身那股氣息是出竅期的修士。
遠沒有她想象的恐怖。
看來還是這兒削弱神識的禁製在嚇人。
“沒事,美人彆怕,”季鬱眸光一暗,大半夜被迫在這兒夜跑大半天,她本就脾氣不好,“不過是個座山頭的老頭子。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大敵當前,她語氣竟然還是溫柔的。
“勝了,帶你走,敗了,也隻是我脅迫你而已。”
尚曉花目光微動,唇角提了提又按捺住了。
“……好。”
從元嬰到出竅期確實是個大檻,多少才華橫溢的修仙者一輩子都沒有跨過去。
但季鬱身上的法寶數量和質量不是開玩笑的。
她準備把空間戒指裡的所有家當都掏出來,拚一拚誰更命長。
“小小的煉氣修士?不對,看來是身上有什麼好定西在幫你藏匿氣息,”王遠坤摸了摸白胡子,臉頰清瘦,看樣子仙風道骨。
光看外表根本想象不出是魔宮裡的人。
季鬱運轉靈氣,周身頓圍繞著泛著金光的跳躍火焰,映亮她麵容,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火現,周圍頓時亮起來了。
王遠坤摸著胡子,觀了眼她周身的火焰後倚老賣老地點點頭,剛想說兩句點評,又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眼跟著她的那凡人。
目光對視上。
“……”
“魔魔魔魔……”
王遠坤畢竟活了一千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可能沒有,嘴邊的話強行咽下去,拱手深深作揖說:“您請。”
話落,身影消失。
速度好像比來的時候還快。
季鬱沉默著,在懷疑他使詐的心情裡呆滯許久,神識到處探查。
直到她身後的尚曉花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們可以走了嗎?”
“噢…噢……”
季鬱收起身上的火焰。想起她的靈火與彆的火係修士極為不同,非得剛出生就泡在藥水裡長大才能修煉出來,是越國季氏的象征。
老頭子難道認出她的身份了?
太好了!
季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那麼有麵子,牽著她的手,高高興興地繼續往前走,“他剛剛為什麼要叫我嬤嬤?”
“是你們南泠國的方言嗎?”
尚曉花沉默了會兒,“……嗯。”
季鬱偏頭看眼她的表情,眼眸跟著一彎,“能出去,你那麼開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尚曉花: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