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被拉了回來,她還是鬆了口氣,急急上前把薑予微扶回到花梨木雲紋交椅上,心裡氣到極致卻又不得不好言相勸,表情不可抑製的扭曲。
“微姐兒,你爹不是那個意思,快彆做傻事了!幸而你這丫頭反應快,不然真磕著碰著,你爹該心疼你了。”
薑予微沒有理會她,隻坐在那兒哀泣不休,模樣甚是可憐。
楊氏也沒想到她做起戲來如此逼真,錦衣衛無孔不入,這臭丫頭如今是陸寂心尖尖上的人,萬一今天的事傳到陸寂耳中可就麻煩了。
她埋怨的瞪了薑益平一眼,道:“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薑益平也被方才那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人怔怔的,竟是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賀鄞早就跟他說過其中的利害,頓時懊悔不已。
可是要讓他去向薑予微道歉,他又實在開不了口。麵上表情青青白白交替呈現,可謂精彩至極。
楊氏見他不接話,暗罵了聲,隻好自己賠罪道:“微姐兒,你是個好姑娘,我代你爹向你賠個不是。快彆跟你爹置氣了,你放心,那些東西我定完好無損的送到你院裡去。”
薑予微眼角垂淚,依偎在銀瓶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連薑嘉月都愣住忘記說話了,她以往何曾見過薑予微這般模樣?
“母親,非是我要鬨得家中不得安生,實在是我心中悲切無法自抑。”
薑予微淚眼婆娑的看著楊氏,又道:“宣寧侯府高門顯貴,我去了之後既無家人在側,又無像樣的嫁妝傍身。恐怕遲早有一日容顏憔悴,為陸大人所厭棄,更無法幫襯爹娘一二。”
楊氏一口銀牙咬碎,總算是明白過來她在打什麼算盤了,“你放心,陸大人看重你,怎麼叫你吃這樣的苦?”
薑予微一抽一搭,幽怨惆悵,“母親又何苦拿話蒙騙我?罷,罷,罷,誰叫我命苦,生母去的早呐。”
說罷,掩麵起身便要往外走。
楊氏一急,忙攔住她,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你生母去的早,不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她咬了咬牙,道:“庫房裡還存放了一些金銀首飾和布帛綢緞,到時一並帶去京城,你看如何?”
那些東西是留著要給薑嘉月做嫁妝的,薑嘉月一聽這話,柳眉倒豎,剛想說憑什麼給她就被楊氏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薑予微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聞言霎時破涕為笑,道:“那就多謝母親了。”
楊氏深吸了好幾口起,才勉強壓住麵上的表情,心口被人捅了好幾個窟窿,正花花往外淌血。
那些東西都是她精挑細選的,光是一支累絲嵌珠蜻蜓簪子便請金匠打造了半月有餘。
最重要的是薑嘉月年歲也不小了,給了她那薑嘉月便沒了,重新做又要耗時耗力耗銀子!
薑予微才不管他們如何做想,見目的已達成,接過銀瓶遞來得濕帕子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