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瓶抬手想上前與溫則謙打聲招呼,但立即被她給攔下了,聲音異常乾啞,“不要過去。”
“姑娘,那是溫公子!”銀瓶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知道......”
錦衣衛的勢力宛如一張天羅地網,她是見識過的。這裡雖無外人,但難保陸寂沒有在暗處安插眼線。此時過去,隻會害了溫則謙,溫家受她牽連的已經夠多了!
她抬眸注視著那個人影,千言萬語,欲說還休。可饒是痛不欲生,她也要強逼自己挪開視線,用全身的力氣咬牙道:“我們走。”
“姑娘!”銀瓶急得直跺腳,她是真不希望自家主子與溫舉人就這樣錯過。這裡又無外人,哪怕是過去道個彆,了卻心中一樁遺憾也是好的啊!
薑予微蹙緊柳眉,加重了語氣,“走!”
銀瓶無法,頻頻回望,但薑予微已經率先從另外一條道下山了。她重重的“唉”了聲,隻得跟了上去。
石階不長,下麵便是停放馬車的地方。然而薑予微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如同踩在鋒利的刀刃上,鮮血淋漓。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回頭,然後不顧一切地撲到溫則謙的懷裡痛苦一場。隻是事實告訴她,她不能!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溫則謙見她要離開,下意識的追出去一步,但也僅僅是一步而已!他知道自己今日不該來,可聽聞薑予微要來祭掃,他還是控製不住的追了過來,想著哪怕是遠遠見她一麵也好。
他娘說的對,予微已經做出抉擇。陸寂絕非良善,若自己在此糾纏不休,不僅會辜負予微所做的努力和一番苦心,還會害她處境艱難。
可是......可是他真的好恨!恨陸寂的卑劣,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明明隻差幾天他們便可以結成父親,如此卻不得不形同陌路。
轉瞬見,山道上已經沒有人影,隻餘布穀鳥的啼叫聲仍在回蕩。溫則謙的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眸中儘是寒意。
他深吸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回到薑府已是酉初,霞光隻剩最後幾縷還掛在天際。
薑予微繞過垂花門,剛到園中,迎麵正見環兒急匆匆的跑來,皺起一張小臉焦灼的道:“姑娘,姑奶奶身邊的劉媽媽來了,已經在小花廳等了姑娘好幾個時辰!”
薑予微點了點頭,並不感覺意外。輕啟蓮唇還未來得及說話,忽聽身後有人道:“表姑娘可算是回來了,真是讓我一陣好等!”
她回頭望去,劉媽媽站在不遠處的白石橋上,麵上的不虞絲毫不做掩飾,一雙三角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薑予微。
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做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其中一個容貌格外出挑,體態修長,如花樹堆雪。
身穿丁香色妝花褙子,嫩黃縐紗裙。嬌豔欲滴,眉眼含情,帶有幾分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