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還走上前一步,輕輕托起伊麗莎白空閒的那隻手,在她小指的戒飾上落下一個騎士吻。隨後,含情脈脈地看著淑女的眼睛。
他感覺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如此澄澈而真切,即使莊園後院的艾瑟爾湖也無法與之媲美——嗯哼,當然,男人有自信是件好事。
“…………呃…我會的。”伊麗莎白沉默良久,才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她抽回自己的左手,煞有介事地在裙擺上抹了兩把,接著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彆的異常嗎?”
康納玻璃球般漂亮的藍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嗯……除此之外就沒什麼特彆的了。”
“每一位入場的嘉賓,我都認真檢查了他們的邀請函,其中還不乏許多像您一樣攜帶隨行侍從的。不過……礙於貴族的禮節嘛,您知道的,《亞斯圖皇室餐桌禮儀》第七條……”
“決不能主動向其他賓客詢問有關於其隨行仆從的話題。”
“對,對,就是那個,小姐。”康納微笑著點點頭,“海信斯老爺怎麼說也算東道主,即便不是在餐桌上,我們也要以亞斯圖最高的餐桌禮儀來接待來賓。過問賓客們隨行仆從的事,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啊。”
他在說這句話時,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伊麗莎白的隨行仆從身上。那位長發的男仆則有些心虛地彆過視線。
“對了,康納·蘭瑟治安官。”伊麗莎白又叫住他,“我之前就想問了,你的槍管裡插著的那個是什麼?”
康納愣了一下,將那支粉紅色的小家夥取了下來。
“啊啊,你說這個。”他尷尬地衝伊麗莎白笑笑,“是風信子,小姐。這是今天來訪的一位賓客送給我的。那是個從亞斯圖北域來的男爵,因為他自己是白手起家,所以很能共情我們這些在老爺手下打工的普通人。”
“他當時捧著一大束各式各樣的花卉進來,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呢!後來問起來才知道,那些花並不是送給老爺的,而是為了送給我們這些侍從而準備的……真是位平易近人的好紳士啊!”
“那位紳士有什麼特征,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伊麗莎白問道。
“嗯……我隻記得他的頭發應該是紅色的,臉上有很多雀斑,個頭不算很高。名字…大概是叫澤法·馮·塔克西什麼什麼的,姓氏太長了,得翻翻來賓名冊才能想起來……”
“澤法·馮·圖恩和塔克西斯。”
“對對,就是這個姓氏。——嗯?小姐您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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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
等兩人抵達了二層,剛剛一直緊繃著臉的阿南終於繃不住了。她一把甩開助手的手,扶著欄杆捧腹大笑起來。
“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她忠誠的康納·蘭瑟治安官一直都在這裡!』…哈……”
另一邊的伊恩顯然沒有她這麼樂天。
助手先生板著臉,將一隻胳膊抵在欄杆上,以這種半壓迫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南,更準確地說,是看著她那根戴著戒飾的左手小指。
“他剛剛要親你的手,你就那樣給他親?”伊恩問,語氣聽上去相當不爽。
“怎麼了?”阿南有些莫名其妙地眨眨眼,“隻是吻了下手上的戒指而已,這難道不是亞斯圖騎士文化裡很傳統的禮節嗎?”
“可你又不是……!”
伊恩的神色忽然變得很複雜,他抬手按住眉心——阿南已經數不清他是第幾回做這個動作了,她覺得等案件塵埃落定以後,有必要帶這位助手先生去診所查查腦瘤和眼疾——然後,他長呼出一口氣。
“哎……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阿南不太理解,為什麼她的助手會對吻手禮的反應這麼大。
一來,她曾在諸多描繪中世紀風情的影視作品中見過這種禮節,既然亞斯圖的原型是歐洲,那麼侍衛對淑女行吻手禮,理論上也並不是什麼越界的事;二來,這裡隻是遊戲而已……當然,這個理由,她可沒辦法對伊恩說出口。
“不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