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帶來了各種貝殼。
粉的，紫的，黑的，每一個貝殼都是能正好放在灶台上使用的大小。
高璿璣不知道哪種貝殼最為耐燒，招呼塞壬過來幫忙，再多搭幾個灶全部用來煮鹽。
塞壬眼都不眨一下，立即把院子裡原本擺放得錯落有致的石頭搬過來，照著第一個灶台的樣子擺好。
他確實不懂高璿璣口中的那些陌生詞彙，卻不妨礙他原樣照搬。
恰巧他的模仿能力足夠高，一舉一動做得相當到位，高璿璣任是找不出一點需要改進的地方。
煮鹽沒那麼多講究，等海水沸騰鹽粒析出就行，簡單得很。
在此過程中，塞壬跟著高璿璣學習怎麼處理魚。
高璿璣得用他給的鋒利小刀片才能處理魚，塞壬就簡單多了，指甲唰的一下彈出來，直接當成刀片用。
直把高璿璣看得一愣一愣的，“魚有指甲？”
雖說美人魚能變成人這件事本身已經很挑戰她的三觀，但多少因為從小聽過《海的女兒》故事更好接受一些。
人魚的指甲能當成小刀片用，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魚哪來的指甲啊？
人形的指甲對應魚的哪一個部分？魚鰭嗎？
高璿璣腦子嗡嗡作響，被塞壬涼颼颼的一個眼神徹底鎮住，再不敢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塞壬：“你不是看到了？”
也是。
都親眼見到了，何必大驚小怪呢？
高璿璣自我安慰一番，很快接受“人魚和普通的魚不一樣”的說法，叮囑塞壬怎麼處理魚。
“你小心點，彆把魚膽弄破了，魚膽破了，魚就苦了。”
聞言，塞壬的動作變得格外小心。
他被魚膽苦到過，以往都是避開魚的腹部部分不吃，得知正確的處理方式後自然不舍得浪費食物。
大叔派人送來的魚和海帶數量不少，淡水也夠，處理完後還剩很多。
高璿璣把魚插起來，看了眼幾大塊貝殼上還在沸騰的海水。
“鹽還沒煮好，烤魚沒有調料不好吃，沒鹽就更不好吃了。不然這樣，我們再找點彆的過來，等下給你一起放進湯裡煮？”
塞壬把“調料”兩字記在心中，“找點什麼？”
“蝦！”蝦兵蟹將嘛。
高璿璣沒敢告訴塞壬自己是通過什麼想到吃蝦的，扯開話題，“今天晚了，明天我們一起上岸，去找找其他食物，能找到調料就最好了。”
“好。”塞壬記下明天的行程，扭頭衝外麵喊了聲“博”。
那位眼熟的大叔走了進來，看到原本乾淨雅致的院子被弄得東一個灶台西一個灶台，魚的魚鰓內臟丟在一處，魚腥味濃重，眉頭一跳，卻沒說什麼。
“王，請吩咐。”
“再捉些蝦來。”
“是。”
大叔走後，高璿璣隨口問了句：“哪個博？”
“博學的博。”
“他是你的……？”高璿璣試探地問。
塞壬：“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人魚王宮，是我的住所。博輔佐上一任人魚王，看著我長大，該稱一聲‘博叔’。”
至於為什麼該稱而不稱……高璿璣不想問。
交淺言深是大忌，知道太多沒好處。
“那我跟著你叫？”
在現代，跟著認識的同輩叫法稱呼長輩是很正常的事，她很自然地就這麼問了。
沒料到，塞壬看她的眼神略為複雜。
“你想叫，就叫吧。”
高璿璣：“……”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可又不知道叫長輩叔叔的問題出在哪。
不多久，博帶了不少蝦回來，數量和種類都很多。
他不確定要用什麼樣的蝦，就把短時間內能找到的蝦全帶來了。
看得高璿璣差點流口水，不是調料不夠，非常想來一盆油燜大蝦、麻辣大蝦、椒鹽大蝦……花式做蝦。
末世來臨，最先變異的是人，其次是動物，跟著是植物。
海洋與河裡的生物究竟是什麼時候變異，沒人知道得那麼準確，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能吃了。
高璿璣穿越之前，基地正在研究變異魚，還沒研究出個章程來。
所以，算一算，她已經快三年時間沒吃到海鮮了！
吸溜——
高璿璣裝作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招呼塞壬一起處理蝦。
“小的蝦就算了，大的得把蝦線挑出來。”
說著，她挑了塊粗點的乾柴，用小刀片削出兩根細長的牙簽來，遞了一根給塞壬。
高璿璣抓了隻不知名的大蝦，那蝦伸展開來足有她一個巴掌大，蝦背上青黑色的蝦線格外粗壯。
“從蝦頭開始數，牙簽插進第三個關節的位置輕輕一挑，看，出來了。”
聽著解說，看著她的做法貌似很簡單，塞壬真的動手挑出來的蝦線卻是比高璿璣挑出來的更短些。
仔細一對比就發現高璿璣挑過的蝦背很乾淨，而他挑過的蝦背還有青黑色的兩段蝦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