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麗今晚心情不錯,根據鄭秋山最新反饋的消息,市局鑒證科在張弛找到的半截煙盒上發現了指紋,指紋的所有人很可能是縱火嫌犯。
鄭秋山從附近的煙酒店周圍的治安鏡頭調取了失火前時間段的錄像,正在對當晚買煙的顧客進行排查和指紋比對。
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張弛,又遞給了張弛一張農行金穗卡。
張弛道:“什麼?”
“你的錢,全都在裡麵了,一分不少。”黃春麗又將密碼告訴給張弛,讓他分次支取,畢竟銀行每日取款是有上限的。
張弛道:“我又不急著用錢,不是說給您救急的嗎?”
“我還能真拿你的錢啊?再說了,我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多少還是有些積蓄的,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供電部門的用電記錄也出來了,證明我說得都是實話,當時我並沒有給電動車充電。”
張弛道:“我就說嘛,這件事早晚都會水落石出,恭喜你啊師父,守得雲開見月明。”
黃春麗笑道:“對了,鄭秋山讓你抽時間去派出所一趟。”
張弛道:“他找我乾什麼?”
黃春麗道:“那煙盒不是你找到的嗎?有幾份文件需要你本人去簽署一下,如果你白天上課的話,今晚去也行,他剛好夜班。”
張弛點了點頭道:“得嘞,我這就去。”
黃春麗道:“你等等啊,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過去。”
鄭秋山這兩天忙得夠嗆,白天在市局動用了自己過去的老關係幫忙查案,晚上還要回來值班,市場失火本來已經被調查組初步認定為違規用電引發的失火,可張弛的最新發現讓這件事出現了轉機。
鄭秋山拿到了當晚的用電記錄,用電記錄可以證明黃春麗在當晚離開之後並沒有給電動車充電,根據權威數據表明,電動車在非充電狀況下發生自燃的幾率很低,同時這份記錄也為黃春麗減輕了許多的責任,如果在室內充電,整起事件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張弛撿到的煙盒並不常見,附近的的煙酒店隻有一家賣這種牌子的香煙,更為巧合的是,這家煙酒店正處於治安攝像頭的監控下,鄭秋山調取了相關時段的監控錄像,交給了鑒證科,目前正在由專業人員進行排查和指紋比對,一有結果就會通知他。
黃春麗和張弛來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鄭秋山正坐在轉椅上打著盹,從火災發生到現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正式睡上一覺。
黃春麗看到鄭秋山胡子拉碴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感動,鄭秋山一直都是在為自己奔走,他對自己的確不錯,黃春麗全都看在眼裡,如果不是他不辭辛苦的奔走,動用方方麵麵的關係,事情不會那麼快就取得進展。
張弛站在一旁一臉的壞笑,黃春麗瞪了他一眼,作勢要踢他,張弛故意咳嗽了一聲。
鄭秋山打了個激靈,看到他們兩人站在自己麵前,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我怎麼就睡著了。”
張弛道:“你不但睡著了,剛才還說夢話呢,我聽到你叫那誰誰誰的名字……”他純粹是瞎掰,說這話的時候看著黃春麗。
鄭秋山摸出一副手銬放在桌麵上:“要不要我給你換個地方正式談談?”
張弛向黃春麗道:“師父,他恐嚇我。”
黃春麗道:“我沒聽見。”
鄭秋山笑了起來,黃春麗還是第一次幫自己說話。他拉開抽屜,將手銬收了進去,請兩人坐下,他之所以找張弛過來有兩件事,一是要在證據確認單上簽字,還有一件事也是簽字,張弛不是從玉器店老板手裡要了八千八的營養費嘛,玉器店老板讓他簽個收條,證明這筆錢他收過了。
張弛看了看文件,確信裡麵沒有圈套,這才把字給簽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年月到處都是暗坑。
鄭秋山又把最新的進展情況向他們介紹了一下,他總結道:“現在就等鑒證科指紋比對的結果,如果能夠找到留下煙盒的那個人,從他那裡應該可以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張弛道:“那就是說,這場火災根本就是人為縱火,我師父根本不用承擔責任,也就不用負責賠償那些商戶的損失。”
鄭秋山道:“目前還不能確定,黃春麗同誌,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過去有什麼仇家嗎?或者咱們可以換個說法,你得罪過什麼人?比如你在生意上有沒有競爭對手?”
黃春麗搖了搖頭道:“沒有,我一向與人為善,在市場經營那麼多年,很少和彆人發生衝突。”
張弛心說你沒說實話,黃春麗的脾氣不好,平時跟人家沒少發生爭執,比如自己在第一次來到天珠店的時候就跟她鬨過不愉快,可不愉快歸不愉快,沒有誰會因為這種小事放火燒她的店,這得多大仇啊!
鄭秋山道:“你再仔細想想,我們可以做一個初步的排查,看看誰有嫌疑,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記錄在案的。”
黃春麗道:“沒證據的事情怎麼能亂說呢,我沒得罪過誰,也沒有仇家。”
張弛暗忖,你不是跟你姐姐勢不兩立嘛,不過親姐妹就算再怎麼翻臉,也不至於放火把妹妹的店鋪給燒了吧。
鄭秋山拿出一張照片讓他們辨認。
黃春麗拿了過去,照片照得有些模糊,一看就是從監控錄像上截取下來的,雖然模糊,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人——馮老三!
張弛也認出來了,這老騙子當初在市場碰瓷林黛雨,還是自己幫忙解得圍,記得黃春麗還當眾抽了老騙子一巴掌,警告他不得再來市場這一帶,不得找自己的麻煩。
黃春麗道:“認識,他是個江湖騙子。”
鄭秋山道:“他叫馮玉亭,認識他的都叫他馮老三,你們都跟他打過交道。”那天馮老三行騙的時候他也在場。
黃春麗道:“你是說他和這次的火災有關?”
鄭秋山搖了搖頭道:“我可沒這麼說過,張弛,你記得前幾天被騙的事情嗎?”
張弛點了點頭,不過這和馮老三又有什麼關係?當時騙他的老頭不是叫梁慶嗎?
因為開始懷疑這次的火災是縱火案,所以鄭秋山調查的方向也就隨之進行了調整,他重新調取了那天梁慶出交通事故的監控錄像,沒想到居然在在視頻中有所發現。
馮老三當時就在圍觀的群眾中,而且梁慶在得手之後,在過馬路之前還揮了揮手,明顯是在跟對麵的某人打招呼。在事發之後,馮老三的反應很不正常,他先是準備衝上去,可馬上又改變了主意,選擇儘快離開了事故現場。
黃春麗道:“如此說來這個梁慶之所以拿著假古董來我店裡行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很可能是馮老三找他過來報複。”她轉向張弛,目光顯得有點凶。
張大仙人此時有點心虛了,咽了口唾沫,馮老三要報複的肯定是自己,否則他也不會專門挑選黃春麗不在北辰的時候找人登門,如果說這把火就是馮老三放的,那麼自己也難辭其咎,如果不是自己得罪了馮老三,怎麼會有這場無妄之災,隻是遭災的人是黃春麗。
還好張弛並未感受到來自於黃春麗的怒火值,他乾咳了一聲道:“猜測,全都是猜測,我看馮老三那個慫貨未必有膽子放火。”
鄭秋山道:“已經讓人去找他了,無論怎樣,有嫌疑的人我都會進行排查。”
黃春麗咬牙切齒道:“馮老三那個王八蛋,真要是他放的火,我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罵的是馮老三,可目光仍然盯著張弛。
張弛在她惡狠狠的目光下有點如坐針氈了,附和道:“對,我也饒不了他。”他轉移話題道:“師父,有個情況你沒有反應呢,失火那天,咱們回去的時候,有人在你院門上留下了一個血手印!”
鄭秋山聞言一驚:“什麼?血手印?”
黃春麗知道張弛是在轉移話題,可這件事她的確沒有告訴鄭秋山。終於將目光從張弛的身上轉移,淡然道:“彆聽他瞎說,不是什麼血手印,不知是什麼人用紅色的染料留下的,我看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