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垃圾車的司機摸著後腦勺從車上下來,指著羅根生道:“你!彆走!”
羅根生滿腔的怒火全都轉移到那司機身上,他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抽出一支球棒:“我抽死你丫……”
照著垃圾車司機的肩膀就是一棒槌。
馬上發現周圍十多名身穿橘色工作服的環衛工手拿笤帚正向這邊靠近,羅根生慌忙將球棒拄在地上,一手指著天空道:“今天天氣不錯……”
“揍他!”
幾經輾轉,曆儘辛苦,張弛終於來到了京城。
距離入學通知書上規定的報到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到京城又恰巧是周五晚上,接下來的兩天都是法定休息日,學校方麵連個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也找不到,其實就算他能夠找到,現在也拿不出入學通知書,再說他也沒有身份證明,無法取信於人。
張大仙人這幾天是真正體會到沒有身份證的麻煩了,住宿要開《無有效身份證件旅客入住旅館通知單》,坐火車也要開《臨時身份證明》。
這廝本來是想把戶口轉到大學的集體戶口上,所以這次來報到的時候把戶口本身份證全都帶來了,誰曾想中途遇到了那麼多糟心事,所有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文件憑證都被綁匪一鍋端了。
如果不是現在網上能夠查到他的身份,肯定寸步難行。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隻能接受現實,就如旅途再遠列車總會到站,到站了就得下車。
張弛抵達京城後直接乘地鐵去了萬年路,方大航有位表哥在這附近開賓館,此前就極力推薦他到這裡住,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也可以過來尋求幫助。
張弛本來是沒打算麻煩人家,可現在遇到了那麼多事情,就硬著頭皮登門求助了。
按照地址找到了地方,看到了一家名為景通旅社的賓館,賓館門臉不大,門口歪脖子大槐樹的樹蔭下,一個剃著平頭穿著大褲衩的赤膊大漢正歪著腦袋躺在竹製躺椅上鼾聲如雷。
張弛走過去本不想驚動他,卻沒想到那大漢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雙圓眼眨了眨,透過酒瓶底般厚度的眼鏡有點迷糊地望著張弛,先抬起滿是黑毛的右手手背擦了一下唇角的口水,然後道:“住宿?”
張弛再次確認了一下店名這才問道:“您是路晉強路大哥吧?”
大漢打了個哈欠道:“你誰啊?”一邊伸手撓著汗毛旺盛的大長腿。
張弛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是方大航的同學張弛,從北辰來的!”
“張弛?”路晉強霍然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他個子很高,一米八六的樣子,吃了洗骨丹剛瘋長了十厘米的張弛在他麵前仍然矮了半頭。
路晉強大聲道:“大航打了幾次電話,說你是他好朋友,還說你失蹤了,讓我幫忙打聽你的下落,諾大的京城我哪兒找人去,還好你自己找來了,我就說了,那麼大小夥子不可能丟嘛。”
張弛昨天倒是跟方大航聯係過一次,可打他電話關機,怎麼都聯係不上。
從路晉強那裡知道,方大航最近陪他老媽一起出國旅遊去了,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張大仙人隻能羨慕,這輩子是沒那個福分享受到了。
路晉強向張弛介紹,這家旅社平時都是他老婆負責,因為是暑假,所以老婆帶兒子回劉公島娘家去了,這小旅社生意清淡,隻是勉強維持著。
旅社的房間大都空著,路晉強將張弛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南向的房間,讓張弛先休息。
張弛告訴他自己身份證丟了的事情。路晉強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讓張弛隻管放心住著,就將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
此人擁有135的高情商,智商也有125,堪稱優秀,從粗獷的外表乍看上去卻像個莽夫。
路晉強走後,張弛先給方大航打了個電話,這次很順利地打通了,報平安的同時對他表示謝意。
方大航電話裡讓張弛彆客氣,悄悄透露他表哥其實是一個隱形的富豪,這間小旅館隻是他家業之一,人家在京城裡可是有兩套四合院的主兒。
張弛腦子裡按照當下的市價估算了一下,京城兩套四合院如果位置好的話,搞不好都得上億,在算上這家鬨中取靜的小旅社,方大航可一點都沒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