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弛打了個哈欠道:“我去侯博平那兒,他嚷嚷著要見我,我要是不去,準保罵我重色輕友。”
林黛雨道:“你去他那可以,但是不許喝酒啊,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我電話壞了!”
林黛雨道:“我有侯博平的號碼。”
張弛歎了口氣:“得嘞,安頓好了我給你打。”
目送林黛雨上了車,張弛也打了輛出租車,他沒有去侯博平那兒,而是先去找了黃春麗。
黃春麗現在租住的地方張弛非常熟悉,就是鄭秋山過去住的地方。
鄭秋山死後,那房主很長時間都沒有把房子租出去,所以黃春麗來租的時候,價錢便宜了不少。
張弛是從小黎那裡得到這個消息的,拎著幾盒稻香村的點心,張大仙人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房門,不知黃春麗現在還認不認識自己?他來的不巧,主人不在家。
張弛失望地來到樓下,卻見一個穿著黑色針織開衫,墨綠色筒裙的女子從遠處拎著一籃菜走了過來,不是黃春麗還有哪個?
她的頭發剪成了齊耳根的短發,人瘦了一些,臉色蒼白,雙目無神。
來到張弛的麵前看了他一眼,然後熟視無睹地走了過去,她已經完全不認得這個徒弟了。
張弛鼓足勇氣叫了聲:“師父!”
黃春麗繼續向前走著,並不認為這聲稱呼和她自己有任何的關係。
“黃春麗!”
黃春麗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充滿迷惘地望著這個冒昧的年輕人,以自己的年齡,他這樣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太不禮貌了。
張弛笑了起來:“我是張弛,您的徒弟,張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喉頭有些哽咽。
黃春麗甚至捕捉到了他雙目中的淚光,她知道張弛,也知道一些關於他們之間的故事,可是她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黃春麗點了點頭,仍然沒有說話。
張弛走過來,將那盒點心遞給了她:“師父,不管您記不記得我,能看到您醒過來,真好!”他由衷地說,發自肺腑地說。
黃春麗接過那盒點心,還是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年輕人說什麼?
張弛恭恭敬敬向黃春麗鞠了個躬。
“師父,我走了。”
黃春麗望著張弛迎著夕陽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他走遠,方才生硬地說出兩個字:“張弛……”
侯博平對張弛的到來表現出極度的熱情,尤其是在看到張弛長高了那麼多,心中越發羨慕。
他堅持留張弛在家裡住,反正自己單獨住一套一室一廳,客廳裡沙發放開就是床。
張弛沒拒絕侯博平的好意,把自己泡水的手機交給了侯博平,本以為要報廢的手機,侯博平拆開用吹風機簡單烘烤了幾下就重新恢複了生命。
張大仙人讚道:“就你這水平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了,我看你也彆在電廠乾了,去市中心開一手機維修準保賺錢。”
侯博平道:“我這都是小打小鬨,沒什麼用處,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就該好好學習,好歹也弄一三本上上,當今這社會,到哪兒都講究學曆。”
張弛知道侯博平自從被劉文靜拒絕後就變得非常自卑,掃了一眼這廝的電腦桌,發現上麵居然擺著幾本電腦編程的書,推測出侯博平現在知恥而後勇,準備好好學習改變命運了。
其實人隻要知道努力,任何時候都不晚。
老同學見了麵自然有太多話要談,不知不覺就過了飯點兒。
如果不是林黛雨打電話過來,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電話是打給侯博平的,侯博平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找張弛的,直接把電話遞給了他。
張弛接通電話笑道:“怎麼,這才三個小時不見就想我了?”
林黛雨道:“你少瑟啊,明天中午十一點半,你早點來啊,我爸最討厭彆人遲到。”
張弛點了點頭道:“成,我準時過去,對了,我手機修好了,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彆麻煩人家侯博平。”
侯博平一旁叫道:“太傷害人了!我太難受了!我太嫉妒了!”
林黛雨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交代道:“記得吃藥啊,彆喝酒!”
張弛連連答應,掛上電話,侯博平陰陽怪氣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對狗男女早晚都得勾搭在一起。”
張弛道:“你丫狗嘴就吐不出來象牙,這叫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懂個屁!”
侯博平好奇心很強:“到哪一步了?”
張弛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走!喝酒去!”
侯博平現在也是領工資的人,憋足勁想請張弛吃頓大餐,可張弛卻提出去眼鏡燒烤,不為彆的,就是想去懷舊,說起來那裡還是他下凡之後吃得第一頓大餐呢。
侯博平帶著張弛去了眼鏡燒烤,原址雖然拆遷了,可店老板又在附近的空地上搭了幾個大棚,仍然繼續經營著。
從周邊的情況來看,拆遷進展很慢,還有不少釘子戶繼續堅持著。
兩人坐下喝了幾杯,侯博平道:“我聽說方大航也去了京城?”
方大航去京城很多人知道,可他去乾什麼卻很少有人清楚。
張弛這次回來之前,方大航也專門交代,千萬彆提他們在京城創業的事兒,這貨是打算憋著勁放一大招,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張弛也尊重方大航的意見,沒提具體的事情,兩人聊著的時候,遇到熟人了,其實這片同學不少,遇到熟人也是正常的。
周良民和他姐姐周良婷,還有劉文靜一起過來吃飯。
周良民現在和劉文靜都在燕南省師範大學讀書,一個曆史係一個物理係,周良民在追求林黛雨徹底無望之後,就改換了目標,看上了老同學劉文靜。
本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默默開始了攻勢,他們三人湊在一起吃飯是因為剛好一起坐車回家。
劉文靜這次帶來的東西不少,周良民幫著拿了一路,所以劉文靜覺得過意不去,請他姐弟倆吃飯。
周良婷倒是樂意撮合他們兩個,劉文靜心裡明白,可她看不上周良民的家庭。
畢竟她好歹也是乾部子弟,請吃飯的意思就是你雖然幫我拿了東西,可我也不欠你什麼,她在關鍵問題上摘得清楚。
他們都沒想到在這兒能遇到侯博平,侯博平看到他們三個也傻了眼,心中頓時明白周良民想乾啥,怒火噌!得就上來了。
咧著嘴笑道:“喲,都是老同學啊,這麼巧,回來也不說一聲。”
侯博平喜歡劉文靜這事兒幾乎他們全年級都知道,根本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周良民這兒被他撞上感到有些尷尬,就像做賊被人抓了個現形一樣。
劉文靜倒沒覺得尷尬,還有點驚喜:“侯博平!你怎麼來這兒了?”
侯博平道:“不來這兒也遇不到你們這些老同學啊,一起坐吧!”
劉文靜本想答應,可看了張弛一眼,覺得這人有些麵熟可就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又搖了搖頭道:“不了,你有朋友在。”
侯博平笑了起來:“你不認識他?你真沒認出來?”
劉文靜搖了搖頭。
周良民隱約猜到了,可是他不敢確定。
張弛已經笑著站起身來,主動招呼道:“良民,劉文靜,這是咱們良婷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