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守衛已經逃到了吊籃處,兩隻吊籃同時運作,正在向上運人,因為形勢緊急,過去隻能同時容納兩人的吊籃負載加倍,每隻吊籃都擠進去了四個。
看到紀先生和兩名囚犯一起前來,幾名守衛慌忙掏出武器,準備群起而攻之,紀先生道:“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相互殘殺……”他的話尚未說完,地麵又開始劇震,頭頂傳來一聲淒慘的大叫,卻見一隻吊籃從天而降。
吊籃內還有四名逃到中途的衛兵,他們從約莫三百米的高處落下發出惶恐大叫,一名守衛躲避不及被砸了個正著,吊籃散落一地,那名倒黴的守衛被砸成肉泥,困在吊籃內沒能逃出的四名衛兵也摔得骨骸寸斷,立時身亡。
張弛抬頭望去,卻見深井的井壁之上燃燒著藍色的流火,火焰從深井的中部開始燃燒,藍色火苗如同水波一樣在岩壁上蔓延擴展。
紀先生看到眼前一幕,驚恐道:“快走,快走,靈能屏障被破,靈氣狂湧,這裡就要爆炸了……”他轉身向後方逃去,楚江河微微一怔,因為紀先生正在朝著地牢的方向逃去,在他看來這一個月暗無天日的地牢生涯是他有生以來最痛苦最折磨的時光,他寧願死也不願重蹈覆轍。
頭頂傳來哀嚎聲,卻是另外一隻升到中途的吊籃被藍色流火包圍,吊籃燃燒了起來,裡麵的衛兵瞬間被藍色流火裹滿全身,有人已經不顧一切地從吊籃向外跳去,橫豎都是一死,摔死也比被活活燒死要好。
一個藍色的火人從二百多米的高處直墜而下,場麵觸目驚心。
張弛和紀先生仍然銬在一起,紀先生往哪兒走,他自然要往哪兒走,其實就算沒有手銬將兩人拴在一起,張弛也隻能選擇跟隨紀先生。楚江河咬了咬嘴唇,瞬間下定決心,原路逃出去已經沒有可能,對深井地形最為熟悉的就是紀先生,跟著紀先生或許還能找到一條生路。
紀先生和張弛已經達成了默契,兩人並肩奔跑,節奏一致,眾人進入緊急通道,紀先生高呼道:“關上門,快把門關上。”
那幫守衛在這種時候已經不再聽從紀先生的指揮,一個個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沒命向裡麵逃去,大難臨頭各自飛。
張弛和紀先生兩人合力去關那扇厚重的石門,楚江河過來幫忙,三人剛剛將石門關閉,周圍就劇烈顫抖了一下,然後那扇石門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掀開,三人被排浪般的無形氣浪掀起,如同風中柳絮般倒飛出去,他們摔落在地上,看到那扇石門從身體的上方飛掠過去。
剛剛亡命逃走的那群衛兵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這場爆炸的波及,厚重的石門砸在逃走的人群之中,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張弛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周圍都是星星點點的藍色流火,眼前的世界歪歪斜斜,不斷晃動著,他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的問題,爆炸的衝擊波對他造成了影響。
紀先生因為氣浪的衝擊而暈厥過去,張弛想站起,又被紀先生的身體拖得坐倒在了地上。
楚江河受到的衝擊最輕,他爬起身抖落了一身的沙石,先過去攙扶張弛,看到張弛的手仍然和紀先生鎖在一起,來到一名死亡衛兵的身上找到一把開山刀,回到張弛身邊,準備將紀先生的手腕砍斷。
張弛大聲道:“不要!”他居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楚江河也是一樣:“什麼?”
兩人的聽力都因為氣浪的衝擊受到了影響,張弛擺了擺手,紀先生還有用,也許這是他們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了。
張弛拍了拍紀先生的臉,紀先生在咳嗽中醒來,一連串劇烈的咳嗽之後吐出了口血,紀先生抬起手,看了看鎖住他們的手銬。紀先生身上有鑰匙,他掏出鑰匙扔給了張弛,張弛把手銬打開,到了這種時候,無論他們怎麼想都已經坐在了同一條船上,唯有先放下彼此之間的敵視,同心合力才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楚江河又回到守衛身邊扒下那名守衛的衣服自己穿上,找到了幾根用來照明的熒光棒。
紀先生傷得最重,肋骨骨折還在其次,他的右腿斷了,已經無法自如行走。
張弛把紀先生背起,這貨還有價值,對他們來說就是活地圖,也是他們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幸存的守衛還有三人輕傷,對於那些重傷失去行走能力的守衛,他們已經無法兼顧了,隻能留下那些傷者讓他們自生自滅。
紀先生道:“天坑中的狀況隻怕更糟,還有一條通路。”在他的指引下,眾人繼續向深處走去,在黑暗的地洞中行進了十多分鐘,來到另外的一個緊急逃生口,紀先生開啟大門之後,他們向裡麵隻走了二百多米,就發現道路坍塌中斷,想要沿著這條道路離開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