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家那裡,劉嘉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誰能想到,後世很牛逼的品牌寶馬,在這個時代竟然會淪落到“此誠危急存亡之秋“的地步,根據銀行家們的情報,寶馬的股東們已經對它不信任到了極點,有大半股東已經明說要跑路。
之前的火車製動器訂單讓寶馬得以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讓股東越發不信任。
他們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就算是街頭的小吃店,想活得好,也得有穩定的招牌菜,至少是同一個菜係吧,今天賣餛飩明天賣漢堡後天賣壽司的店,明媚鮮妍能幾時。
弗蘭茲花大價錢在巴黎大皇宮辦摩托車展,不是他瘋了,也不是他真以為賣摩托車能帶來多大的利潤,而是為了引爆話題。
有話題,有故事,才會有投資。
然而,老奸巨滑的瑞士銀行家們原本就對戰後債台高築的德國心存防備,更何況是做飛機發動機起家的寶馬,那可是《凡爾賽條約》明令禁止的行當。
一個拿手活乾不了、四處打雜、股東紛紛要跑的公司,誰想不開去投它?
資本厭惡風險。
“我是不會投它的。“銀行家聳聳肩。
劉嘉笑道:“如果是我和香奈爾女士的店,您願意投嗎?“
銀行家嘴角上揚:“那當然,如果您或香奈爾女士有需要,我隨時可以效勞。“
“最近我和香奈爾女士正要聯合辦一場秀,根據秀的性質,我們打算與寶馬聯合,將柔美和剛硬聯合在一起,非常符合現下的時尚潮流。這次秀的被邀請嘉賓名單裡,還有意大利、西班牙和英國的王室成員,包括那位喜歡開飛機的。“
邀請函剛發出去沒多久,有些被邀嘉賓甚至可能都沒見著信。
不過,這也不能算說謊,王室成員,當然在被邀請嘉賓名單裡,至於他們是否同意參加,不在劉嘉的保證範圍之內。
銀行家微微眯起眼睛,沒有說話,有幾位南歐王室裡,的確有那麼幾位年輕的成員玩得比較野,開車開飛機是基本操作,喜歡摩托車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被他們看上,那就是王室禦用,名聲地位瞬間就能提高,說不定真能起死回生。
如果選擇現在投下去,那就是低位抄底,非常劃算。
銀行家沉思片刻,回答:“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考慮。“
之後,劉嘉再也沒提這事,一直與夫人提起現在的衣服、飾品、帽子、包,順便還給她展示自己最新設計的機車夾克。
夫人眼睛一亮:“哦,我喜歡這件夾克!這次會展示嗎,我迫不及待看見它的樣子。“
“會的。“劉嘉笑道。
劉嘉第二天一早就返回巴黎了,縫紉工們已經將機車夾克的打樣基本完成,劉嘉圍著人台轉了一圈,繼續補充細節。
香奈爾打來電話:“他們同意推遲入場時間了嗎?“
“暫時還沒有。“
香奈爾有些著急:“如果大皇宮的場地衝突無法解決,我們必須馬上換一個地方,否則來不及通知嘉賓改期,有幾個朋友為我介紹了另外幾個場地,我去看過,除了小一點偏一點之外,也很不錯。“
“不要著急,今天太陽落山的時候,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剛掛掉香奈爾的電話,振鈴馬上響起,劉嘉接起電話,聽筒那頭傳來的是略帶德國口音的法語:“請問Emma小姐在嗎?“
劉嘉揚起嘴角,不出所料,來電者正是弗蘭茲。
他來電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加入Emma&el的聯合秀。
“啊,這樣?“劉嘉故作為難,”這件事,我需要與el女士商量一下,如果您對展示有什麼特彆的要求,我們可能難以保證,您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兩個品牌了,再強調第三個品牌,會讓觀眾產生困惑,無法產生強烈的記憶。“
“不要緊!不需要將我們的品牌露出很多,隻要讓我們稍微出現一下,哪怕是背景都可以。“弗蘭茲急急表態。
今天他一大早去拜見銀行家們,前麵兩個毫不留情的用五分鐘把他給打發了,隻有第三個,對他說:“聽說你也會出現在法國的那個Emma&el聯名秀?有預估過可能提升的銷量嗎?“
弗蘭茲非常困惑,他知道Emma&el聯名秀,就是那個希望他推遲半小時進場布展的時裝展覽。
他完全想不通,為什麼這位先生會把他的摩托車與時裝聯係在一起。
不過這不重要,從這位先生剛才問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很期待摩托車能出現在時裝秀場。
機會!
投資人希望什麼,就要為他提供什麼!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弗蘭茲馬上調整表情:“我們剛剛決定沒多久的事,沒想到您這麼快就知道了,根據測算,這次的聯合展覽可能會讓新一季的銷量至少提高……”
從銀行家辦公室裡出來之後,弗蘭茲飛快地找到Emma’shouse的電話,並回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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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細節,不過從弗蘭茲著急上火打電話過來的態度看,應該是銀行家那裡給他了一些什麼暗示或壓力。
在通話中,劉嘉不時對著空氣下命令:“外套上的扣子換成牛角的。”“蕾絲換成寬邊!”“腰身再提高一寸。”
等弗蘭茲說完,劉嘉非常抱歉地說:“聯合辦秀對於您和我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與您麵談之後,我才能確定是否有合作的空間,但是,非常抱歉,我這裡實在太忙了,實在走不開。香奈爾女士更忙,連我都很難見到,所以這件事……”
弗蘭茲馬上說:“我可以來拜訪您和香奈爾女士,您看是否可以留一小部分時間給我?”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您能到的話,我們可以一邊喝下午茶,一邊談。”
掛了電話後,劉嘉再打電話給香奈爾:“我們不需要另外找場地了,問題解決啦。”
她將寶馬的事情告訴香奈爾,香奈爾對此沒有異議:“他們就是布景的一部分,隻要不影響模特的氣質就可以。”
“對了,我看到你的展品裡,沒有貝雷帽,如果布景裡有摩托車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加入這個元素?搭配著褲子一起展示。”劉嘉問道。
“貝雷帽?”香奈爾自語。
貝雷帽的款式源於15世紀,在如今的巴黎街頭,無論是藝術家、詩人,還是歌手和電影明星,他們都戴著毛氈貝雷帽。
不過,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共同性:都是男性。
女性在下午茶時候會戴寬簷帽,平時則更流行戴鐘形帽,在馬路上走,十個女人裡有九個頂著**頭戴著鐘形帽。
貝雷帽並不在女式帽的分類裡。
女人戴貝雷帽上街的效果,大概隻會略好於女人穿著褲子上街。
如果是彆的設計師,可能不會願意冒這個險,但是電話那頭是誰,是香奈爾,敢把褲子穿上街的女人。
果然,在思考片刻後,香奈爾回答:“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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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茲先生來了,他風馳電掣地從蘇黎世一路趕到巴黎。
此時香奈爾沉迷於把男式貝雷帽改成女性喜歡的款式,無心跟賣摩托的男人聊天,於是她把同意劉嘉全權處理這件事。
弗蘭茲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們的時裝秀,要以故事的方式呈現。
對於劉嘉修改掉的那部分,更是驚世駭俗。
情節上的改變就算了,公主和年輕國王騎著摩托車走這是什麼操作?
而且,不是女性坐在車後,抱著騎士的腰那種,是公主和國王兩人一人騎一輛,並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