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劉嘉眉毛微動,哦,難怪,這麼牛逼,原來是當家主母的朋友。

瓊斯女士一眼看見劉嘉,臉上流露出輕蔑:“穿著暴露衣服的女孩子,是不會嫁給好男人的。”

劉嘉震驚,這是從哪個女德班出來的?大清倒閉前的最後一期嗎?

如果她隻是吐槽舞蹈,劉嘉無所謂。

如今她說到自己頭上來,那就說明,她不是自己的客戶,不是客戶,就不用太客氣了。

“今天要教的是什麼舞呀?”劉嘉故意詢問東道主小姐。

“應該是華爾茲。”

“啊,原來是華爾茲,我還以為是高貴的小步舞呢。”劉嘉笑道。

一旁有不明就裡的少女問:“為什麼小步舞就高貴?”

劉嘉回答:“華爾茲呢,最早流行在巴伐利亞和維也納的農民群體裡,因為它最簡單,看看就會,根本就不需要教。小步舞的花樣特彆多,如果不掌握的話,根本就無法上場。”

瓊斯女士當即拉下臉。

劉嘉又繼續說:“我記得,十八世紀的時候,華爾茲被稱之為下流的舞蹈,四肢糾纏,身體緊貼在一起,完全破壞了女性的莊重與含蓄,隻有不檢點的女人,才會跳這種舞蹈,它粗俗邪惡,不堪入目,所有的父母都應該注意,不要讓自己的女兒參與這種致人死命的瘟疫之中,這是任何一個有道德的社會階層,都不應該容忍的。”

劉嘉維妙維肖地模仿瓊斯太太說教的口氣,把她氣得夠嗆。

然而,她無法反駁,因為在十八世紀時,華爾茲的名聲確實如此。

如今華爾茲成為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象征,新生的舞蹈接過了它的汙名。

如同60後被稱為“垮掉的一代”,但是不妨礙頹廢的70後,小皇帝小公主的80後,腦殘的90後,還有自私自利的00後出來接班挨前輩的罵。

瓊斯太太沉著一張臉,還是把東道主小姐叫出去了:“您必須完成您今天的舞蹈課程。”

課外輔導班還得繼續上,姑娘們隻得離開。

回去的路上佩妮抱怨連連,劉嘉安慰她:“不用在意,新生的事物總是會受到許多責難,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爵士舞就會成為高貴的象征,然後一定會有人出來指責新的舞蹈尷尬、丟人、可笑,以捍衛自己心中的正統。”

“是嗎……不知道我能不能看見這一天。”佩妮無奈地聳聳肩。

劉嘉笑道:“堅持健康作息,鍛煉身體,飲食合理,一定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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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在遊曆中國期間,與不少大商號建立了關係,得到了他們的聯係方式。

不過現在中國也沒有國際長途業務,根本就沒法打電話,隻能發電報。

劉嘉知道南京雲錦的複原工作是在一家名叫中興源的絲織廠開始的,她還去參觀過,他們有懂行的人,也有織機。

中興源的前身叫“正源興記綢緞莊”,在羅斯柴爾德提供的聯係方式上,並沒有它的名字。

倒是有一些眼熟的人名,不是姓劉,就是姓曹。

劉嘉想了想,反正電報往來,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便大著膽子,給自己名義上的爹、名義上的公爹,以及各個隻聽過名字,完全記不清臉的親戚們發電報,說自己是羅斯柴爾德先生的朋友,想要在“正源興記綢緞莊”找一些會織雲錦的師傅,並且希望師傅和織機可以一起到法國來,報酬優厚。同時也會給他們一筆介紹費。

劉嘉忽然想起顧宗華,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到澳大利亞跟土著一起抓鱷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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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師們快要禿了,材料的匱乏讓他們感到為難。

他們已經做到讓池水和霧氣可以在走動時有飄動的感覺,但是卻無法讓睡蓮與它們和諧相處,沉重的睡蓮繡片壓在紗上,那一部分紗,就不動了,進而影響整條裙子的感覺。

“減少接觸麵積的話,可以嗎?”

“應該可以,但是減少接觸麵積的話,睡蓮要怎麼辦?”

劉嘉想起她看見過的浮雕裙:“讓它們像浮雕那樣,突出來。”

她拿紙在手中握成一個紙團,然後放在桌麵上:“大概就這是樣的感覺,把睡蓮全部做成立體的。”

莫奈的畫是平麵的,設計師們的思維也一直定格在平麵上,沒想過花還能這麼做。

“試試吧,我覺得應該可以。”劉嘉笑笑,瀟灑地一揚手,企圖將紙團扔到窗邊的廢紙簍裡。

紙團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出窗外,劉嘉趕緊跑過去看,紙團不偏不倚,砸在了阿麗她叔叔的頭上,四目相對,十分尷尬。

劉嘉趕緊跑下樓道歉,那個男人沒有說什麼,他的眼睛望向櫃台上放著的那串聖光項鏈:“生日禮物,她都沒有碰過,唯獨少了這串項鏈,她也從沒有戴過,是不是就是這串?”

“程先生,這是市賣款,不是定製款,不是隻有一條的。”

“是嗎?那麼一共有幾條,都賣給誰了?”

劉嘉輕笑:“顧客的信息是保密的,我不能說。”

“還有幾條?我全買下。”

“不好意思,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條樣品,不賣。”

男人冷冷地看了劉嘉一眼:“商品都有價,給你多少,你願意把它賣給我。”

劉嘉笑嘻嘻:“五十萬億美元。”

“劉小姐,你不要不識好歹。”

“程先生,沒錢就不要裝闊佬讓人隨便開價,給不出就氣急敗壞,顯得你很無能。”

男人忽然笑起來,很有一種長者的儒雅,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嘴臉,劉嘉會覺得他是一個帥大叔。

男人緩緩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講自由戀愛,不喜歡門當戶對,但是你也知道,那個姓楊的小子根本就不配,他有工作,他沒有好好做,他有理想,可是他背叛了他的理想,他根本就一無是處,放任他跟阿麗在一起,我沒法向大哥大嫂交待。”

劉嘉笑道:“您想棒打鴛鴦,我管不著,我也不想摻合這事,等哪天他倆一起站在我麵前,問我支持不支持他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會說你們兩個不合適。您看行嗎?”

可以說非常敷衍了。

男人盯著她:“劉小姐,雖然你很年輕,但也應該體諒一下為人長輩的難處。一個不合適的伴侶,會毀了一個女孩子一生的。”

劉嘉聳聳肩:“嗯,是啊,不過你怎麼向程麗證明,楊舒不合適呢?用陰險下流的手段栽贓嗎?那豈不是說明你的心比楊舒還臟?對比之下,楊舒還挺單純可愛的。”

“你很聰明,那些事情一定都是你安排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男人的眼神變得淩厲而危險:“劉小姐,你一個女人在異國他鄉打拚出現在的事業,一定非常不容易,難道你想親手毀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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