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2 / 2)

皇後在位手冊 鸚鵡曬月 20647 字 4個月前

一旦、目山見王爺走路都帶了火氣,紛紛垂下頭,不敢再觸虎須。

……

端木徳淑自然不會胡來,她這麼大的人了,會心生感慨、會有最初,會多愁善感,但不會沒腦子。

她給與阿靜她目前能給的你最好的安排,不是不顧一切的搭上自己,昨晚守了一晚上,她也不是鐵打的,現在已經睡下,珍珠在靜貴人那裡伺候著。

珍珠是娘娘在府邸時的老人,又是麵前得寵的丫頭,在鳳梧殿聲望很高,有她伺候著,端木徳淑放心,下麵的人也不敢陽奉陰違。

品易看眼進來的戲珠,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娘娘剛睡下。

戲珠點點頭,從尾係中看了一眼床上的娘娘,確定娘娘一切安好,走到品易身邊:“你也去休息一下,這裡有我。”

品易壓低聲音:“戲珠姑姑去休息吧,奴才一會在踏邊眯一下,晚上姑姑好要職業呢。”

戲珠看眼床幃轉回頭:“什麼奴才不奴才的,一切伺候主子,不必過於自謙,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結果你看回宮後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哎……”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姑姑的心思奴……我懂的,還望姑姑多多指教。”

“你在這裡收著吧,我和明珠在耳房睡一會。”

“姑姑慢走。”

……

宗之毅臉色鐵青,簡直胡鬨,奏折也不批了,直接大步擺駕鳳梧宮!

品易聽到淨鞭聲,整個人頓時清醒,下意識的想叫醒娘娘,但想到娘娘剛剛睡下沒一會,下意識的不想吵醒,急忙起身向耳房而去。

明珠、戲珠也已經醒了正要往這邊來。

品易下意識的想問:叫醒主子嗎?皇上大到了。

戲珠、明珠似乎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急忙帶著他往外走:“快,接駕。”

品易便懂了,不用叫。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宗之毅冷著臉環視一圈,麵上沒有帶出來,直接越過眾人坐上主位。

讚清站在一旁,額角有些汗漬,剛才皇上一路走過來,轎子都沒有坐,他追了一路,現在還有些氣息不穩。

宗之毅看似無恙的開口:“皇後呢?”

戲珠上前一步。

品易注意到戲珠神色並無異樣。

“回皇上,皇後娘娘昨夜擔心靜貴人沒有休息好,剛剛睡下來了,請問皇上可是要叫醒娘娘。”

宗之毅冷眼掃這愚忠的蠢材兩眼,除了會耍些小聰明,什麼時候得用過:“來人!把靜貴人身邊的太醫都給朕叫來!”

“是。”

“你們都聽挺好了,聽清楚為了!即刻起把靜貴人移去新雨宮,封靜貴人為靜妃,享從一品待遇,若是靜妃有個三長兩短,朕先砍了你們的腦袋!”

“吾皇息怒!臣等一定竭儘所能。”

“行了,還跪著乾什麼!趕緊把人抬走!”

品易心裡咯噔一下,覺得大事不好的看向戲珠。

戲珠皺著眉,也有種不妙的感覺。

明珠見事情不對,跟著大部隊退出去,緊忙從側門進,向內侍跑去,雖然皇上處理的很好,但人畢竟是娘娘接過來的,皇上就這樣弄出去,難保娘娘事後不會不高興。

戲珠想了想,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皇上。”

宗之毅猛然抬頭看向她!還有臉說話!主子任性妄為!你們一個個也沒有腦子!萬一嫵墨有個三長兩短,全鳳梧宮跟著陪葬他也不稀罕!虧平日一個個忠心護主的樣子!關鍵時刻一二群飯桶!

讓主子為了一個奴才背負危險,靜貴人好大的臉!不知勸阻,諂媚主上!實則當誅!

戲珠嚇的心裡咯噔一下,渾身冒冷汗,但有不得不說:“皇上,這件事還是跟皇後娘娘商量商量吧……”戲珠在皇上陰冷的目光下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理,最後直接無聲。

宗之毅見她還沒有蠢死,也懶得再跟他廢話,冷著臉等靜貴人移除鳳梧宮!

他知道阿靜對嫵墨有救命之恩,但也不能讓自己處於險地,這恩情怎麼不能報,妃嬪之位行了吧,區區一個奴才,能爬到妃的位置,死了也對得起列祖列宗,此等榮耀她可滿足了!不再胡來了!

端木徳淑穿了淺紫色的圖文外套,頭發沒有梳,俏生生的又有三分嬌弱的站在那裡,對坐在主位上散發冷氣的宗之毅笑眯眯的招招手,讓他過來。

宗之毅看到她身後的明珠立即皺眉!這幫奴才不治是不行了,人卻起身,看著她略顯疲憊,唇色微淡,笑語晏晏的看著她,覺得整個鳳梧宮都因為她沒了吸引人的眼色。

端木徳淑笑笑,牽著他的走往室內走。進去說,外麵人多。

品易、讚清見狀立即跟上,兩人在過道處站成一旁,各自冷笑一聲,垂著頭跟上。

戲珠守在門外,心中墜墜。

端木徳淑拉著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對麵,開口道:“我讓他們先停了——”

宗之毅立即急了:“你——”

“你聽我說,我知道輕重,我知道我有些私心,但靜貴人的情況太醫知會過了,本宮是想,靜貴人此次畢竟是為了皇嗣,不能寒了人心。”

端木徳淑說著,溫柔的笑了,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背,心中欣慰,為自己前兩日胡思亂想愧疚:“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很高興,你能過來,這次信我好不好,我心裡有數的。”

宗之毅皺眉,手背滾燙,心中慰貼,可:“嫵墨,朕不放心,她的情況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先彆說話,朕知道突然把人移出去會讓你難做,朕剛才已經下旨封了她做靜妃,此等殊榮沒人會說話的,聽我的,把她移出去。”

端木徳淑笑笑,你剛才怎麼下旨的,當聽著的人都是傻子,明顯一副趕人的口吻,即便封了妃,一個沒命享受榮耀的妃子,誰又會儘心。

端木徳淑欲收回手。

宗之毅握緊,看著她,目光堅定:這次必須聽我的。

端木徳淑看著他的手,試著再次開口:“皇上,您也看到了,靜貴人沒有在正殿,臣妾也免了眾嬪妃的請安,臣妾也斷不會接近,不過一份安撫人心的殊榮,皇上就給了吧……”最後一句說的軟綿綿的,尾音帶著哀求又甜軟的糯音。

宗之毅太清楚她這一套,但這不是兒戲,更不是徳淑平時耍的心眼,他依了就依了:“不行!人——必須移走,你是不進去,萬一處理處的血跡、繃帶、膳食混淆了怎麼辦,人必須移走!”

端木徳淑退一步:“人移到後麵的偏殿行不行,距離內殿遠一些。”

“徳淑,不要跟朕講條件!”

端木徳淑見宗之毅態度強硬,臉色也正了一分,收回手:“皇上,阿靜畢竟死臣妾的救命恩人,當年若不是她——”

宗之毅不等她說完,強硬的開口:“她是奴才!護主是她應儘的本分!更是她的殊榮!”休想他會妥協!

“話不是這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你還要因為一個奴才跟朕好好說說!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可你剛才也把話說的太難聽了,什麼叫封了靜妃立即移出去!皇上讓跪在下麵的太醫聽了怎麼想!”端木徳淑神色硬氣三分,不想跟他講道理!“何況靜貴人這些年對皇上怎麼樣,皇上心裡沒數嗎!”

“你什麼意思!指責朕!”他是為誰好!那種疾病會通用血液傳給下一個人!她就一點不在乎她自己的安全!

端木徳淑冷著臉:“臣妾沒有!”

“那你擺臉色給誰看!”

品易、讚清頭垂的低低的。

明珠盯著腳尖神色如常。

端木徳淑一時心中焦躁,是,她擺臉色給誰看,給宗之毅看企圖他看在自己生氣的份上改變注意?,隨即放低聲音:“臣妾保證不出正殿,而且三日後,本宮依照皇上的旨意讓阿靜移宮。”

這樣總可以了吧,給她個時間讓人忘了皇上今日不耐煩的話,那句砍頭,恐怕誰也沒有放在心上,都以為皇上在甩包袱而已。

“不行!一刻都不能多等!讚清!你現在親自對盯著務必讓人現在就移出去!”

端木徳淑頓時鬨了,口氣頃刻間冷了三分:“本宮看誰敢!”說完又和聲細語的轉向宗之毅:“明日就移,總要讓人時間收拾一下新雨宮吧。”

“端木徳淑你不知道朕是為誰好是不是!”說完看向讚清:“你是誰的奴才!”

讚清聞言一刻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端木徳淑見大勢已去,也懶得再壓抑脾氣:“一天之內搬兩次宮,知道的是皇上您給靜貴人封了妃,不知道還以為你跟阿靜有仇,她怎麼說也伺候了你二十年之久!”

宗之毅瞬間拍桌而起,他這麼做為了誰!她竟然能說出這些戳心窩的話!

端木徳淑不想看見她,反正人已經像抬動物一樣從這個宮移到那個宮,又從那個宮移到另一個宮,抬唄!

宗之毅看著端木徳淑不領情的態度,更來氣,自己如此心急的趕過來,就是看她擺臉色的!

宗之毅一氣之下甩袖就走!不識好歹!

端木徳淑也懶得看他第二眼,但又沒有立場指責,平白惹了一肚子氣!頓時覺得頭昏腦漲,一陣微眩。

品易立即上前,手掌輕輕托過娘娘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扶正,讓娘娘的後腦貼在他腹部,從袖籠裡取出薄荷膏手指放在娘娘太陽穴上,慢慢旋轉。

明珠端來檸檬茶,用勺子一點點的喂娘娘喝:“娘娘,放寬心,靜貴——靜妃會沒事的,靜妃娘娘好了,知道自己被封了妃一定特彆開心,到時候少不了要來叨擾娘娘打葉子牌呢……”

“……”

明珠心裡歎口氣,這是不想聽了,哎,皇上也是為了娘娘好,她心裡也是怪擔心的,皇上的做法雖然極端了些,可出發點也是為娘娘啊。

端木徳淑可不是知道他為她好,所以火氣直往肚子裡咽,咽的她現在五臟六腑火燒火燎的憋屈,恨不得扣一塊肉下來扔宗之毅臉上,看他能不能稱出斤兩:“彆喂了,你去盯著些,免得有人不儘心。”

明珠看眼品易。

品易點點頭,表示會照顧好娘娘。

“那娘娘注意休息,奴婢去盯著。”

端木徳淑頭更疼了,鬨人一崩一崩的天旋地轉一般。

“娘娘還是躺回吧……”

“點個安神香吧,加點檸檬香進去。”

“是,娘娘。”

……

徐知乎一身淺綠長衫,頭上金簪挽發,絲縷垂腰,風度非凡,絲毫不見前兩日病懨懨的神態。

辭詭心情因為相爺不錯,自己也不錯,帝後兩位心氣高的來這麼一場,可會有好幾個月不能給相爺添堵的。

什麼叫潤物無聲的手段,每個人的性格都考慮進去,不是事的事也能是事!

何況皇上還忘了一點,他可是直接從鳳梧宮把人‘趕’出去的,以皇後娘娘的‘領地意識’,無疑是被侵犯了私人領域。

以她老人家現在不用看任何人臉色的地位,跟皇上冷下來就是世間的問題,心冷下來更是輕而易舉,畢竟靜貴人——現在改叫靜妃了,還沒死,皇後娘娘若是不放心的每日去看兩人,皇上豈不是以為皇後娘娘故意再打他的臉。

“起轎——”再說了,他們相爺大病初愈,焉有神色不潤的道理。

……

雷冥九靜靜的站在早朝上,心中五味參雜,他旁邊的徐子智稱病三日後第一次上朝,看起來臉色無恙,神色淡然,又是一派再儒雅不過的儒相形象。

而今日坐在上麵的皇上明顯火氣很重,就連今日沛工作懲戒貪汙,收齊銀子,再次派人南下後的好消息接踵而至,他也一副隨時準備找人開火的駕駛。

小仙呢?她現在心裡是不是非常不好受,雖然讓靜妃入住鳳梧宮確實讓人擔心了一點,但皇上這樣強硬的把人從她宮裡帶走,就算是為她好,她也惱了吧。

然後呢?小仙和皇上有沒有頂起來,小仙可是輸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開始否定自己,覺得自己沒用連想護著人都護不好,好不容易坐上後位,還是有不趁心意的地方?

雷冥九心裡歎口氣,應該一點都沒有。小仙現在一定在說服她自己沒有立場生氣,甚至也明白宗之毅是為她好,雖然手段激進些出發點是對的。總之這樣想,還不把自己想瘋了,明日讓端木夫人進宮看看她吧……

“鎮西王!鎮西王——”

雷冥九如夢如醒:“誒!有事!”

宗之毅火衝著他就去了:“這是裡早朝!沒睡夠回家接著睡去!朝上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雷冥九一臉茫然,眼角還帶著大夢正酣的賴散。

徐知乎看他一眼,移開目光,任耳畔響著帝王和戰將震耳欲聾的吼聲——

果然這樣正常多了——

……

臨近中午,戲珠囑咐完禦膳房過來的小太監,站在書房外,看眼辰時起來後,一直在書房練字的皇後娘娘,和守在一旁一直擺弄香的品易。

再看眼手裡收到的第三封信,想了想,沒有拿回去燒了,走過去,放在了書桌一旁的角落上,退到外麵守著門。

端木徳淑抬起頭,看了沒有落款的蠟黃信奉一眼,雖然沒有落款但沒有封口她便知道是誰。

隻是,不是說過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他的信不許再送進來。

那——就是有事了?

端木徳淑放下筆,拿起信,打開,兩枚壓平的牡丹花瓣從裡麵掉出來,慢慢悠悠的落在書桌上,淺淺的淡粉色,是牡丹中的粉黛。

端木徳淑伸出手指,下意識的捏起一瓣,不是很乾,色澤很好,湊到鼻尖還有淡淡的牡丹香,看著便像讓人看到牡丹盛開和風徐徐的季節。

端木徳淑嘴角漏出一抹笑,鬆開手指讓花瓣落下,打開裡麵的信——

送給您的,兩座牡丹苑,那次在皇福寺,您說想要的那座山頭。

您說巧不巧,竟然是兩座牡丹苑,滿山的牡丹四季常開,真該讓您看看,雖然不如你好看,但也很好看了。

是不是生氣了?他現在就是唯他獨尊的猛獸獸領,拽的二五八萬的!世界都想踩在腳下震三震!早朝上把所有人劈頭蓋臉一頓罵!孔雀開屏都沒他那麼大殺傷力!還從你宮裡搶人!他還要不要他的老臉了!

說白了就是臭顯擺他自己!也就是您好脾氣處處牽就他!

辛苦了!生氣了就把茶杯叩你身邊皮糙肉厚的太監頭上。是叫品易是吧,我看他挺經打的。

最後我想說——想你,不要往心裡去,靜妃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怪你的。

每天都想你的我。

敬上!

端木徳淑把信件放下,神色如常的拿起筆,繼續練字,寫著寫著不自覺的笑了,還敬上,你當寫折子。

------題外話------

明天十二點更新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