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二更(2 / 2)

品易看眼娘娘,又慢慢的移開目光,又認真的看過來,他突然想起這個月娘娘好似還沒有換洗吧?

品易手指微動掐算片刻,這麼一算,好似娘娘從回宮後便沒有換洗過,兩月有餘了吧?

品易皺眉,有些擔心,月事不準不是好事,本來最近半年已經調理的好多了,可娘娘在皇福寺用過藥,但月事也沒有推遲呀?

品易越想越擔心,不禁讓身後的人守著又快要睡著的娘娘,推出去,囑咐人傳景太醫。

景太醫來的很快,哪位娘娘請,他都快,隻是皇後娘娘這裡腳步會更快一些罷了。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端木徳淑看景太醫一眼,有些不悅,任誰迷迷糊糊的被打擾也沒有好臉色,她扶著戲珠的手起身,不情不願的向主位走去,懶洋洋的口吻中帶著些許責備:“沒什麼事讓景太醫過來做什麼。”

品易示意景太醫起來,而後,小心翼翼的在娘娘身側,賠著輕柔的話語:“隻是例行的平安脈罷了。”

端木徳淑冷哼一聲,平安脈?景太醫是請平安脈的?她還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

品易陪著笑,不敢再吭聲。

端木徳淑伸出手。

品易鬆口氣,殷勤的展開薄薄的絲怕蓋在娘娘的手腕上,對娘娘笑的一臉畜生無害的卑微。

景太醫跪下來,手搭在娘娘的手腕上。

景太醫的神色一點點凝重,眉頭微微皺起,恭敬的恭手:“娘娘,可否讓微臣再診一下右手。”

端木徳淑冷淡的瞥品易一眼。

品易陪著笑,小心翼翼的托起娘娘的右手,蓋上絲怕,用自己的手臂做台,讓景太醫診斷。

景太醫這次比上次診的時間還長一些。

品易從剛剛的不自已隱隱有些擔心,可娘娘最近出了飲食偏愛的厲害,容易犯懶意外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應該隻是應季的小症狀才對。

景太醫收回手,確認自己絕對沒有診斷錯誤後,恭敬的俯下身,自己本身沒什麼激不激動的開口:“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端木徳淑剛開始沒有聽清。

品易驚訝的看著景太醫,繼而好似不知道該怎麼高興一樣,麵部表情種類繁多的看看太醫又看看娘娘,驚喜又想保持住心裡的激動:他早該猜到的,他早該往那方麵想的,他——

端木徳淑從品易激動到近乎扭曲的表情中一點點回神,仿佛把剛才忽略的話語,又拚湊了回來,巨大的喜悅一瞬間占據她的心胸,卻在下一秒,還沒有來得及蔓級全身時變得僵直。

品易回過神,向來力求克製的他難道激動的忘了主子:“景大人確定?”

“回品公公,我確定。”

太好了!太好了,他就知道,就知道:“來人啊!賞!大賞!”

端木徳淑也慢慢的回神,臉上漏出一絲得體的笑意,手不自覺的放在腹部,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太醫的話。

端木徳淑已經忘了多年前孕育子嗣時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但此刻經太醫一說,她好像真切感受到了身體裡的小生命,明明隻是一句話,她卻好似看到了孩子的樣子,盼了這麼多年,以為沒可能的時候,竟然有了……

品易激動的看向娘娘,又匆忙吩咐身邊的人去給四位姑姑報喜,還有前殿,也要傳話,說完又激動的看向皇後娘娘,鳳梧宮盼到了,他們盼到了——

端木徳淑神色已如常,冷靜中尚含笑意的又賞了太醫一份厚禮,便讓人退下來。

品易才堪堪察覺主子似乎並沒有多麼激動,怎麼了?這是大喜事,對鳳梧宮來說,能有子嗣是多大的喜事,對皇後娘娘來說,對端木家族來說都是振奮人心的事。

隻要皇後娘娘能有孕,無論這一胎是什麼,總之定然有生皇子的希望,那娘娘的位置便終身得穩,這是多重要的事情,娘娘完全不用擔心以後了,娘娘為何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但——

也沒有不高興,莫非自己想差了,又跟不上主子的腳步?

端木徳淑自然激動,能再次看到小世子的輪廓,或者極有可能肚子裡的他有三分小世子的樣貌,怎麼能不期盼,若是這個孩子早來三年,她定然激動的抱著宗之毅痛苦,感激上蒼對她的憐憫,可……

端木徳淑覺得真是造化弄人,她委身雷冥九時,是覺得一切沒了指望,沒有子嗣、年齡也大了,皇上有了新歡,她不能讓家族蒙羞,不能讓嫡係姐妹在夫家難做,她告訴自己她是逼於無奈走了那一步。

可結果呢,她身在後位,孕有子嗣——

這是老天在嘲笑她急功近利嗎?!笑她等不得、輸不起、笑她的自以為是,笑她做過的肮臟交易。

端木徳淑的手放在肚子上,她和雷冥九的事,是華麗宮殿中忠貞婚姻裡齷齪的存在,她自己放縱自己身在汙泥中也就罷了。

如今卻有了孩子……她拿什麼為人母的臉麵教他做人!有什麼資格教導她成長。甚至還會連累他的成長……跟著隨時會身敗名裂的母親,孩子願意嗎?

他們是不是也期盼父母恩愛,敬重父母的為人,可惜,自己並不是孩子心中完美的母親,甚至隨時會因為自己萬劫不複。

端木徳淑起身,雖然心有喜悅,可到底興致高的有限,剛要進去歇歇。

戲珠、明珠、寶珠、珍珠一窩蜂的湧了進來,每個人都激動不已的瞬間跪在主子腳邊:“娘娘,娘娘,娘娘……”寶珠是從圓字輩分裡提上來的,對皇後,也是從小跟到大的情誼,怎麼能不為主子高興。

端木徳淑看著她們四人誇張的紅了眼睛的樣子,心裡的陰霾不禁散了很多,忍不住笑起來:“看吧你們高興的。”

四個人短時七嘴八舌的開口,也不管規矩了,也不管誰能說誰不能說,都激動的表達著自己壓抑不住的狂喜,把自家主子淹沒在嘈雜的夾雜著哭泣的激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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