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聽了沐慈音的解說,再看著這裡的慘烈場景,心情沉重。
他並不了解上界對抗末世洪流之事,但慘烈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暗生靈很強,普遍比上界的修行者要強,毋庸置疑,加上其能量特性,導致他們天生壓製明宇宙的修行者。
通常,需要十個人才能殺死一兩個黑暗生靈。
為了毀滅黑暗生靈的肉身,古時的先烈們即便是死,都狠狠咬著黑暗生靈身上的肉,將其生生撕裂下來。
看著眼前的場景,君無邪的腦海之中已經浮現出當時的慘烈畫麵了。
“這一世不會再這樣了。”
君無邪輕聲呢喃,沐慈音聞言投來目光。
他並未再言語,示意藍藍繼續深入。
爐山明明就在視線的儘頭,能看到巨大的山體。
但是他們走了很長時間,爐山卻始終在儘頭,仿佛與爐山的距離並未有絲毫的變化。
“藍藍,到中間陰陽分界線去,踩著陰陽分割線前行。”
君無邪一直都在觀察這個太極八卦之地。
剛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看不出什麼來,因為太高深與玄奧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看出了門道。
畢竟他現在的符道境界雖然隻是二境聖符師初期,但對符道的領悟卻遠非這個境界,苦於乾坤能量不足,無法突破而已。
這裡太極陰陽一直在運行,八卦乾坤變幻莫測,身在這裡麵的人感覺不出來而已,但整個區域都在變化。
若是這樣以肉眼去判斷方位,永遠都不可能到達爐山。
藍藍對場域與殺陣敏感,能輕鬆避開殺伐,但是對於這種變化,它似乎不是那麼敏感。
途中,在陰煞區域路過不少的小山脈。
那些小山脈上空竟然都有破損的棺槨在沉浮。
現在,君無邪看出了此地的部分門道,終於知道那些棺槨為何不能離開了。
那些棺槨所在的小山脈,無一例外都是殺陣位,那裡場域覆蓋,將棺槨封鎮,若棺槨試圖離開,立刻就會觸發殺陣,演化八相世界,對其進行碾殺。
棺槨上破損的痕跡,便是八相世界碾殺留下的。
由此可見,棺槨中葬著的至暗妖邪不是沒有嘗試過,相反曾經不止一次嘗試,但都沒有能得逞,棺槨幾乎都被碾碎了。
每每從山脈附近經過時,棺槨內的至暗妖邪都會發起黑暗意誌的攻擊,但是每次都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沐慈音靈魂強大,能抵擋得住。
君無邪開啟世界領域,亦是可以支撐得住。
當他們來到陰陽分界線所在的區域時,陰暗的環境消失了,那烈陽照耀的畫麵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蔚藍遼闊的天地。
天穹高遠,偶爾能看到縷縷霧靄飄浮,雲蒸霞蔚。
大地之上,山河秀麗,波瀾壯闊,風景如畫。
他們猶如來到另一片天地,隻覺得空氣都變得不同了。
天地萬物,似乎都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古韻。
“那裡有人?”
君無邪瞳孔微微收縮,就在前方,一座清澈的湖泊前,青草蔥蔥的岸邊,一片樹林中。
那裡風景瑰麗,滿樹花開,隨風飄落。
一棵老桃樹下有張玉石桌,圍著一群青年男女,或是氣宇軒昂,或是風姿傾城。
他們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氣氛非常的和諧與融洽,彼此間把酒言歡。
君無邪卻在他們笑容燦爛的眉宇間看到了深藏的憂愁。
這樣的一幕,太真實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們那種對彼此間的友情的珍惜。
每個人都在笑,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很沉重。
此時此刻,君無邪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了。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身在何處。
這裡可是驚魂嶺深處,這裡是太極八卦之地,位於陰陽分界線所在的區域。
在這裡怎麼會有這麼一群年輕修行者。
但眼前的他們太真實了,而且並沒有讓他感知到任何的危險,便是藍藍都沒有感知到危險。
很快,君無邪發現了他們身上的傷。
這些青年男女,個個都有傷,還未痊愈,並且是那種很嚴重的暗傷,任由其發展下去會身死道消的那種。
當中,甚至有兩位的本源密布細小的裂痕。
這些都是他用複合瞳術窺視到的。
“道兄,與你的道侶過來喝兩杯吧。”
那群人中,一位氣質儒雅的青年突然轉身望來,隔著很遠的距離,對君無邪和沐慈音露出溫和的笑容。
君無邪一怔,他已經很小心了,隔著這麼遠,居然被發現了,看樣子是早就被發現了。
“道友誤會了,這位是我的師尊,並非道侶。”
君無邪有些尷尬,這個烏龍真是鬨大了,他不由看了沐慈音一眼,卻發現她很淡定,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沒有聽到那句話似的。
“這……”那青年滿臉尷尬,歉意地說道:“實在抱歉了,是在下唐突,弄錯了,希望道兄與令師不要介意。”
君無邪淡淡一笑,既是無心,自是不好介意。
他和沐慈音騎著藍藍往前走去,但是走得很慢,暗中在戒備著。
在這驚魂嶺中,太極八卦地形的陰陽分界線上遇到一群青年男女,本身就是極其詭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