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溶看了眼已經鑽到錢眼兒裡去的小師妹,既好氣又好笑,“嗯。”
顧陌城哇了一聲,想起在外麵看到過的什麼“科學發展”的大標語,又問,“我聽師父說,現在的人都崇尚科學,不興風水了?”
井溶輕笑一聲,很有點不屑一顧,“世人都是這樣,不禁倒好,你越禁止,他們就越想要試一試,尤其是做那些行當的,不僅住宅重視風水,就連每次開機也要祭天,藝人們更是隔三差五就會相看,時不時的還會改個名兒什麼的。”
其實風水也好,改名字也罷,大都隻是輔助。
若是你命裡帶了,哪怕什麼也不做,隻要老老實實
本本分分過活,就肯定不會差太多,改風水和名字也無非是錦上添花。
可如果你命裡注定沒有的,再怎麼努力也不過是窮折騰而已,救得一時,救不了一世,治得病治不了命。
誠然,也有那逆天改命的手段,可事不關己,井溶又怎麼會做這種勢必會傷及自身的事情?
眾所周知,他極其擅長相看風水,可很少有人知道,他也非常擅長幫人相麵、卜卦。
三者結合之下,才是舉世無雙的風水大師。
就像馬上要見到的這位大導演,也是之前井溶看了他的相,估算好了此人大體什麼時間會有一次大的機遇,這才掐著時間調整了住宅布局。
於是他命中本就該有的機遇一來,原本隻可能有五分機會抓到的,可在井溶的協助下,五分機會就變為八分…
井溶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顧陌城聽得入了神,見他突然站住不動了,還有些意猶未儘的催促道:“然後呢?師兄,你怎麼不說了?”
井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要更衣,準備出去了,你要進來繼續聽麼?”
顧陌城抬頭,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就這麼巴巴兒的跟到了對方臥室門口,登時鬨了個大紅臉…
因為井溶和那位導演的彆墅距離機場都十分遙遠,這點路乘坐飛機反而不便,他們便選了動車。
可饒是動車也走了將近四個小時,到的時候都中午了,顧陌城下車活動手腳的時候,清晰地聽到了骨骼之間發出的清脆哢吧。
北方的冬天雖然冷,但隻要不陰天,陽光就非常好。
正值中午,大太陽圓溜溜的掛在頭頂上,照的一切都金燦燦暖融融,連光禿禿的樹木枝丫上也罩了一層淺淺的光暈,懶散慣了的顧陌城頓時就有那麼點昏昏欲睡。
井溶微微挑了挑嘴角,“累了吧。”
“不累不累,”顧陌城將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一麵努力做著伸展運動顯示自己的活力,一麵說,“師兄都不累,我又怎麼會累呢?”
“哦,”井溶點點頭,麵不改色的說,“但是我累了。”
顧陌城:“…”
最後,兩人還是先去客戶預約好的酒店吃了午飯,又睡了大半個小時的午覺,這才不緊不慢的坐了來接的車,前往真正的目的地。
師門鐵律之一: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這次的客戶叫沈霽是個很厲害的導演,前年和去年連續兩次榮獲國內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名下的片子在國際上也是頗有名氣,備受好評。
他早年的家庭條件不太好,出道很早,十六七歲就已經跟著在劇組裡麵跑腿兒了,後來半自學半拜師,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嚴格說來,從前年開始的風光,算是沈霽的第二春。
現年49歲的他曾在38歲的時候達到過事業巔峰,走到哪兒都被尊稱一聲沈爺,旗下還開了影視公司,一時間風頭無兩。
可許是太過招搖,他一個不小心就犯了小人,禍事接連發生:影片母帶外泄、投資失敗、一手捧紅的腕兒先後叛變,因為朋友義氣替人作保的房子也被強製執行拍賣,公司也破產了,幾乎是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
說老實話,他遭遇的這些事兒,若放到旁人身上,
哪怕有一件就夠死透的了,可偏偏都一股腦落到了他身上!當時圈裡圈外的人都以為他死定了。
接下來的幾年,從巔峰跌落深淵的沈霽結結實實過了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昔日揮金如土的他淪落為隻能依靠朋友的接濟過活,連一貫嬌養著的太太也偷偷出去打零工貼補家用。
苦,但卻也收獲良多,至少看明白了誰是真哥兒們,誰是臭不要臉的。
然後一直到他44歲那年,已經走投無路的沈霽不知從哪兒挖到一塊寶,憑借傾家蕩產拍出來的一部小成本文藝片一舉拿下國際金花節最佳導演獎和最佳編輯提名,毅然決然的重新殺回娛樂圈。
可殺回來是殺回來了,能不能持久,誰也不敢說。
要知道那個時候沈霽已經從娛樂圈消失了足足六年之久,六年,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更不要說在更新換代如此之快的娛樂圈,幾乎是一代藝人新舊交替結束。
再說點兒紮心的,如今的電影市場看的大都是票房和號召力,而一提到這兩項,人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商業片。哪怕文藝片曾轟動一時,除非取得頂級商業片的票房,否則最有可能遭受的待遇也不過是被人遺忘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