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本身不好賭,可偶爾興頭上來了也會跟大家一起熱鬨,玩的就是心跳。
賭著了就當意外之喜,賭不中就當打水漂,反正他也輸得起。
井溶還是知道他的消費水平的,能讓他稱一句不錯的,那就是真不錯了,於是當下推辭起來。
沈霽卻不在乎,故意把臉一拉,“咱們談錢就俗了
,傷感情,誰缺,你還是我?”
又索性打開第二個匣子給他看,“也不隻送你一個人,他就不會跟我推辭。”
顧陌城順勢瞧了一眼,就見裡頭一塊漆黑如墨的觀音牌,色澤柔和,上麵的觀音也是慈眉善目的,讓人不自覺心境平和。
她由衷稱讚道:“真好看呀,沈哥,這是給誰的?”
“嘿,你肯定聽說過,現在的小姑娘們喜歡他都快喜歡瘋了!”沈霽笑道,“我的鐵哥們兒,崇義,是個演員。”
“聽說過,”顧陌城果然點頭,“前兒我一個客戶還跟我說起他呢,喜歡得不得了。”
“那你喜歡不?”沈霽笑著問,“過陣子他要過來,要不大家見見?順便合個影兒,叫他給你寫上百八十張簽名什麼的。”
“謝謝沈哥,不過我不追星。”顧陌城老實回答道。
井溶這才收回視線,挺滿意的笑笑,嗯,小姑娘家家的追什麼星?這樣就挺好!
他打開沈霽遞過來的匣子一看,裡麵端端正正擺著兩塊麒麟團玉佩。
他不太懂這些,可一看也知道價值不菲。
兩塊玉佩色澤溫潤純粹,觸/手細膩柔和,鏤空透雕的麒麟腳踏祥雲,神采飛揚,周圍是一圈海水紋。
麒麟乃祥瑞之獸,護主,主祥和之兆,確實是好意頭。
玉佩上都已經穿好了配色的珠線,井溶當即撚起一塊來遞給顧陌城,“沈哥給的,帶著玩兒吧。”
顧陌城也不扭捏,起身道了謝,接過之後係在腰間,低頭看了會兒,挺美。
另一塊井溶自己掛了,看她喜歡,就又從桌上挑了兩串玉珠手串、一個翠玉鐲子和一對兒玉蘭花和一支蝶戀花的簪子,“換著帶。”
女孩子麼,總得有兩件首飾,喜不喜歡暫且不論,關鍵是得有。他畢竟是個男人,之前一直都忽視了,直到現在看見了才想起來,同時也打定主意,以後多多注意這方麵。
最小的一件也在五位數以上的物件,他卻像是在菜市場挑大白菜似的,眨眼間就挪出來一小堆兒。
顧陌城點點頭,視線卻在架子上流連。
井溶順著看過去,是條綠色帶紅絲的串珠手鐲,材質不明,擺的位置也不怎麼顯眼,看樣子是被店主人隨手擱置的。
“喜歡那個?”
顧陌城笑著點點頭,還有點不好意思,“不知怎麼的,看著特彆順眼。”
胡老板馬上過去把手串拿下來,笑著說,“這就是眼緣了,就像外麵非說紫檀貴重,綠檀爛大街一樣,我不以為然。其實把玩東西,價格倒是其次,關鍵還
是看緣分。合眼緣的,一塊錢也是寶貝,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價值千金也彆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聽他把嫁女兒的話都編出來了,沈霽大笑出聲,“你倒是會說。”
胡老板笑笑,“話糙理不糙,仇人給支金簪燙手,愛人送根草也舉世無雙,沈先生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霽還沒開口的,井溶倒是先點點頭,“胡老板高見。”
胡老板連忙擺手,“高見不敢當,低見到是有那麼點兒,我長年累月跟這些打交道,它們能遇到有緣人,我看著也高興。”
井溶看一眼把自己送的鐲子戴了之後就不瞧一眼,
卻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剛拿到手的手串的顧陌城,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結賬吧。”
胡老板說,“這對兒玉佩是沈先生老早就交了錢的,顧大師那手串兒我也不扯慌,其實值不了幾個錢,您也甭給了,咱們就當交個朋友。剩下的,您給我這個數。”
井溶本來也不在意這些,而且沈霽在場,估計胡老板也不能報虛假,於是很爽快的刷了卡。
出去一趟,又開了眼界又得了實惠,顧陌城即開心又失落。
開心的是漲了見識還得了實惠,失落的是,隨著見識的越多,她越發的覺得自己是真窮!
若照自家師兄的消費水平和花錢的豪爽勁兒,之前
她賺的那些錢,壓根兒連一個月都走不下來!
回去的半路上突然下起雨,細細密密的,如針尖,像牛毛,透過車窗向遠處看,整個世界都好似罩了一層薄霧,籠了一層紗簾。風一吹,整片紗簾就輕盈的飄動起來,好看極了。
也就是進三月了,溫度不夠低,不然這會兒下的就是雪了。
心情複雜的顧陌城欣賞了一會兒雨景,結果還沒來得及抒發感慨,就被一聲刺耳的巨響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看見一起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