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駕駛證?

你真的對錢包裡邊厚厚一小摞人民幣、美金、歐元無動於衷嗎?

這什麼騷操作?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井溶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

然後瞬間轉變為冷笑,都齊齊瑟縮。

等井溶氣定神閒的上了車,卻又低聲對老黑說了句什麼,就見老黑又拿了一張小卡片丟回到他腳下,“我們老板說了,禮尚往來。”

坐在地上的秦姚吃了一嘴汽車尾氣,幾乎被氣哭,過了好久才回是神差的把那張白色的卡片撿起來。

是張名片,背景圖案是很淡雅的水墨山水,他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但是覺得挺有味道。

整張名片上麵隻有五個字:

井溶

風水師

風水師?看風水的,那不就是騙子嗎?

可不知為什麼,秦姚突然就打了個哆嗦,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全身。

是他的錯覺嗎?他總覺得自己要倒黴…

井溶等人離開之後,這群齜牙咧嘴的二世祖才三三兩兩地爬起來,然後歪歪斜斜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報仇雪恨的事情。

秦姚心裡揣著事兒,當即吼了一聲:“叨逼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換個地方嘟囔不行嗎?”

就這麼會兒工夫,不知多少人來了又去,他們竟然還不要臉的大庭廣眾的討論!沒準兒拍的視頻這會兒都發到網上去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大家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澎湃

的羞恥,紛紛低著腦袋上了車,還不忘抬上因為顧陌城補得那一腳直接二次疼昏過去的小子,絕塵而去。

一群人很快在常去的酒吧裡碰頭,都頂著一張或青或紫的臉罵娘。

“他媽的,老子活了這麼大,我爸媽都沒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哪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場子必須得找回來!”

“就是,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這事要沒個說法,以後哥幾個怎麼在這蘇子市混?”

“對,咱們馬上就再把他們喊出來,劃下道較量一回,必須得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

幾個人拍桌子的拍桌子,揮拳頭的揮拳頭,看著特彆凶神惡煞,好像下一刻就要衝出去大殺四方。

話雖如此,可畢竟剛吃了敗仗,不少人心裡都有點虛,喊話的聲音就不那麼底氣十足,氣勢萬千的吆喝完了之後就沒有接茬的,一隻隻腳都牢牢黏在地板上。

牛皮好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簡直下一秒就能去日天,說的容易,可具體怎麼操作呢?

不要說單挑了,他們這群人剛才群毆人家一個都被反殺,再來這麼幾次也是千裡送人頭!

剛才被井溶按在車蓋子上的那貨也醒了,此刻正兩隻手一上一下,左手腦門右手褲襠捂著直哼哼。他腦袋還暈著,一閉眼,仿佛就能看到對方沒有表情的臉上狠厲的眼神。

也許是被打怕了,可他真的有種感覺,覺得對方跟

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們這些二世祖平時也就是吃喝玩樂驕奢淫逸的,偶爾仗勢欺人一下,可今天碰到的這個年輕人,不一樣!

至少眼睛裡的那個狠勁兒,他是頭一回見。

以前他總覺得裡麵的描寫太過誇張,什麼餓狼一樣的眼神…現代社會的人,見過狼嗎?所以從來不信。可就在今天,他毫無征兆的見識到了。

那個人,是真的狠,跟他們這些虛張聲勢的二世祖不一種等級的狠。

向來順風順水慣了的秦姚今天裡子麵子全掉光了,臨走還被搶了駕駛證,雖然完全不知道對方拿著他的駕駛證能乾什麼,可這口氣著實咽不下。

難道是故意叫人打扮成自己,來個肇事違章,栽贓

陷害什麼的?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啊?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把自己開的那瓶酒喝了個底朝天,完了之後還覺得心裡一股邪火發不出去,抬手就把瓶子摔到牆上砸了個粉碎。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卻見他一張青紫交加的腫臉上直著兩隻眼睛,都特麼的失焦了還酒氣衝天的問:“強子,你說這事怎麼辦?”

強子就是被井溶一擊倒地的家夥,聽見有人叫自己還有點愣神,張了張嘴竟然說出一句讓眾人都想不到的話來。

“不行,我覺得我現在頭暈的厲害,有點兒想吐,得去醫院看看。”

而且他的蛋現在還隱隱作痛,得趕緊查查,千萬彆

以後不能升旗了!

順子一愣,“彆是腦震蕩了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話音剛落,強子就白了臉,一張嘴,哇的吐了出來。

眾人都沒料到能有這一出,不閃不避的,好幾個人都被強子噴了一身一臉。

尤其是就坐在旁邊的秦姚,還保持著扶他的姿勢,簡直就像故意用自己無私的胸懷去接一樣!

等眾人回過神,一股濃烈的酸臭味已經彌漫開來。

秦姚僵硬的低頭,看著一身嘔吐物,黃的白的紅的綠的,看上去強子前兩頓吃的挺豐富…他完全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一片哀鴻遍野,好幾個人都嗷嗷叫著跳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往洗手間跑,強子鬼哭狼嚎的喊:“臥槽,你這也忒惡心了!嘔…”

秦姚的胃裡一陣翻滾,特麼的也吐了,生生被惡心吐的…

且不說一群二世祖在酒吧裡鬨得人仰馬翻,顧陌城和井溶先去餐廳用了晚飯,然後就回到了白天看見的度假村。

這座度假村就位於蘇子湖畔,一推窗就是波光粼粼的湖麵,地理位置多麼金貴優越就不用說了,統共也隻有十個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就是單獨的小院子,繞著蘇子湖高低起伏的擺了一圈,有一層的,也有兩層三層的,風

格不同,風景各異,不過價格都是死貴。

顧陌城開了通往後院的門,見後麵的草坪上擺了一張桌子,幾把藤椅,旁邊都是盛開的繡球花,還有一把沒打開的太陽傘。竟然還有一個吊床!想想都覺得美。

天基本上已經黑透了,隻在地平線的位置隱隱有一點晚霞。那晚霞的色彩是語言形容不儘的美麗,即便世上最傑出的畫師也調配不出那樣豐富豔麗的顏色。它們薄薄一抹掛在天際,如煙霧一般飄渺,仿佛隻要一陣風過來就會被吹散了。

月亮已經升起來,在漆黑的天幕上無比皎潔。周圍散落著許多星星,像黑色的天鵝絨上細碎的鑽石,無瑕剔透,熠熠生輝。它們看似隨意擺放,用心觀察後你卻又會發現暗藏玄機。

這些星辰從太古時代就已存在,一直這樣高高懸掛,俯視眾生,鬥轉星移間見證滄海桑田,人世間的一切悲歡離合於它們而言不過過眼雲煙。

當你登到高處,本以為觸/手可得的星子卻始終遙不可及,人們在感慨它們冷漠的同時,卻又無法克製的被吸引,周而複始。

顧陌城看的入了迷,不自覺的驚歎道:“真美呀!”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井溶,“師兄,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師父給我講的星星的故事?小星星貪玩,出門沒抓緊媽媽的手,結果走丟了,它哭了…”

結果話沒說完,井溶就已經輕笑出聲,“然後你也跟著哭,每天半夜不睡覺就等著星星出來,要幫它找媽媽。師父都後悔死了。”

顧陌城吭哧吭哧笑了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

唉,要是師父也一起來該多好呀。

想到師父,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今天井溶跟自己說的話,不覺再次湧起愁緒。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

打了一架後神清氣爽的井溶不用猜都知道她這會兒在想什麼,當即很是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夜深了,外麵涼,進屋裡去。”

乖乖跟著進去的顧陌城先替他例行把脈,確認沒有問題,又盯著他吃了藥,這才放下心來。

“師兄,你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她很認真的提

醒道,“劇烈運動對你不好。”

井溶笑了笑,點頭,“聽大夫的話。”

也不知道他們還能在一起多久,就是顧陌城想要星星,他也會立刻去找人、想法子!

顧陌城嗯了聲,這才不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了。

井溶那顆有缺陷的心臟一直是她心頭打不開的結,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但丹藥也不是萬能的,總有達不到的地方。

丹藥所擅長的是剔除多餘,以及讓故去的事物重煥生機,再就是精神方麵。可卻不能憑空造物。然而井溶的情況偏偏就屬於這種。

他的心臟有缺失。

眼下顧陌城能做的,隻是儘可能讓他現有的心臟維持在最佳狀態,但天生沒有的,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井溶需要一顆強壯又健康的完美心臟。

師父很早就給他在器官移植機構排了號,可且不說能不能找到一顆零排異的心臟,顧陌城最擔心的是他們等不起。

等待接受器官捐獻的病患實在太多了,心臟到底什麼時候能來?來了之後到底能不能適合他的情況…一切都是未知數。

很早以前,顧陌城在看了他的排名之後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她有生以來頭一次想走捷徑,卻不是為了自己。

她翻遍了本門派能找到的所有資料,包括那些已經零七碎八的竹簡和古籍,其中不乏被師父明令禁止的旁門。她根據前人留下來的之言片語不斷地整合推理,終於找到了一則禁術!

然而不等欣喜,禁術的內容卻又將她打入深淵。

需要有一顆成年人的健康心臟,在他還活著的時候親口許諾自願獻出。丹師則要趁著心臟還跳動,爭分奪秒的將它煉製成丹,然後送給病患服下。

如此一來,病患的心臟還是他的心臟,隻是借助外來查缺補漏,不會有任何排異反應。

這些條件太過苛刻,不提丹師本人可能付出的代價,她卻要去哪兒尋找一個自願獻出心臟的人呢?

她想要救師兄,卻也不願意傷害無辜的人。

她有些絕望,偏偏這份絕望又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井溶笑了笑,顯然對自家小師妹這樣無原則維護自己的行為非常受用,卻又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苦惱,聲音越發柔和了,像照顧小動物一樣衝她招招手:“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過來吃點心。”

今兒他們去的那家點心鋪子是有名的百年老字號,現在盤子裡擺著的綠茶酥、綠豆酥和紅豆酥就是他們的經典招牌,中外馳名。

顧陌城先喝了口清水潤喉,這才小心的捏起一塊被雕琢成綠葉形狀的綠茶酥,輕輕咬了一口,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這也太好吃了吧?!

也不知道這塊點心到底是怎麼做的,鬆軟可口,細膩無比,入口即化,清新的茶葉香氣中帶著淡淡的奶味,並沒有誰衝突了誰,反而融合成了一股更加誘人的味道,真真正正的甜而不膩。

顯然這款點心真的十分出色,因為就連向來不怎麼喜愛甜點的井溶也慢慢吃了兩塊。

顧陌城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生活中丁點的快樂就足夠她將笑容掛滿臉。

就好比現在,不過幾塊小巧的點心,就已經可以短時間內驅散她心頭的陰霾,讓她快樂的不得了,兩隻好看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像極了一隻吃了美味小魚乾的貓仔。

井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然後暗中點頭,手感果然一如既往的好。

“師兄。”顧陌城卻突然看過來,眼神中充滿著糾結和不讚同。

井溶有些發愣,同時腦海中迅速閃過無數個念頭,又緊接著湧起無數種應對方案。

再怎麼說姑娘也長大了,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就好比之前她不肯叫自己陪她去買內衣,或許現在也不太喜歡自己像小時候一樣摸她的腦袋…

又或者自己今天告訴了她真相,小姑娘現在還彆扭著,也許還有些生氣,所以並不高興自己“動手動腳”…

正當井溶準備義正辭嚴的解釋,並爭取保留這項頗

有些年頭的權益時,卻聽顧陌城滿腹委屈的控訴道:“師兄,你竟然用吃完了點心沒洗的手摸我的頭!”

井溶:“…”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又伸過手去,而且是兩隻手,左右開弓的在顧陌城腦袋上揉了幾把,最後還心滿意足的在上麵拍了拍。

“乖。”

顧陌城瞪圓了眼睛,“你不講衛生!”

之前你還嫌棄我把掉在地上的藥給彆人吃,現在竟然就用沾滿油和糖的臟手來摸我的腦袋?這不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井溶的臉皮很微妙的抽動了幾下,幾乎是一字一字

擠出來一樣的問:“你嫌棄我臟?!”

顧陌城用實際行動回答:

她竟然馬上回房間洗澡去了!

井溶:“…”

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師妹嫌棄我…臟?!

我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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