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經紀人王姐對於自家藝人出去一趟, 回來就說戀愛了這種爆炸性新聞顯然有點無法接受, 當場當機。

她消化了幾秒鐘, 然後才努力心平氣和的問:“來來來, 跟姐姐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就戀愛了?”

一說到這個話題, 董博還有點不好意思, 晃著滿腦袋卷毛扭捏了一下,這才帶著一種少男陷入戀愛特有的粉紅色氣泡說:“她長的可好看了。”

王姐:“…”

你他媽這是在逗我?放眼整個娛樂圈,你能找出幾個長的不好看的來!

開了話匣子的董博已經完全沉浸到了回憶當中, 絲毫沒察覺到自家經紀人越來越扭曲的表情和越發詭異的臉色。

“她跟一般的粉絲一點都不一樣,我說起崇老師來的時候她可冷靜了!對了,她還特彆善良, 我們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她就關心我帶著口罩會不會長痱子!而且她特彆有本事,學醫的呢, 一眼就看出我…我那啥不得勁兒!”

王姐:“…”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這帶的到底是個什麼藝人啊, 彆是個傻子吧?

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點吧!

對, 她必須得承認崇義的粉絲確實是很多, 按照華國的總人口來算, 平均每12個人當中就他的一個粉絲,但這並不意味著所有人都要喜歡他吧?

善良不善良的…王姐飛快的回想了一下, 自己剛才看見董博全副武裝從外麵回來時的形象,那都不敢說!

將近40度的高溫, 大中午頭的, 你喪心病狂的把自己裹成那副熊樣,但凡有點良知的人都會善意的提醒吧?但她覺得,在彆人心裡這可能是個沒腦子的貨…

至於人家姑娘有沒有本事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你搞搞清楚,你們就是彼此的陌生人好嗎?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王姐覺得可能是自己年紀大了,已經完全跟不上現在小年輕天馬行空的跳脫思維模式,啥叫“她一眼看出自己那啥不得勁兒?”還有你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嬌羞是幾個意思?

“關於你的身體情況,前幾天咱們看醫生了嗎?就是壓力太大,也不是大毛病。”王姐用力捏了捏眉心,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說來董博這孩子也是可憐,平時挺低調的,誰知道咋就暗搓搓的招人嫉妒,意外就被拉扯到崇義的戰場去了,關鍵還是個對立麵!試問哪個新人麵對這種情況能hold住?不當場嚇尿就不錯了。

所以一直到目前為止,董博持續性焦慮、失眠,外加食欲不振,內分泌紊亂啥的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假如實際情況真的像他轉述的一樣,那小姑娘

隻是一眼就看出事實的話,還真挺有兩把刷子的,當初他們可是偷偷摸摸去醫院做了好多檢查,幾乎花了一整天時間,人家這個有兩秒沒?

想到這裡王姐反而瞬間清醒了,覺得自己果然是被董博這家夥帶跑偏了,對方到底有沒有本事跟他們壓根兒沒有任何關係啊!

他們此次過來的唯一和最終目的就是老老實實安分分的把戲拍好,順便爭取多拿下幾個合同,等到跟崇義的風波漸漸落幕,外界輿論消失了,董博的小毛病自然也就不藥而愈了。

“博啊,”王姐語重心長的說,“你還小,有些時候呢難免會一時衝動,這個也不要緊,誰都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姐都理解你。不過你也知道咱們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你一定得把持住了,先彆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把這份合同好好履行完,然後咱們就回家了,

啊!”

她是經紀人不是助理,得把控全局,如今暫且不論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反正董博的名聲是給炒起來了,實在是很不容易。公司趁機給他接了不少工作,有專訪有廣告有封麵,所以她這個新晉上任的一對一經紀人也跟著連軸轉。

今天過來把人送下,抓緊安排好之後她連夜就得走,根本不可能眼珠不錯的盯著董博。

她一走,董博身邊就隻剩下一個助理了,萬一鬨騰出什麼事來,還真未必壓得住。

唉,想到這裡王姐就忍不住歎了口氣,到底是人少了,根本不夠使喚的。

公司倒是想捧董博,也準備給他配三個助理,但一

來這一次他是配角,各方麵的情況不好壓過主角;二來最近他正處於風口浪尖上,一個不小心給人抓住把柄,弄出點諸如招搖、耍大牌的料來就壞了,隻好低調行事。

董博不知道王姐心裡具體的想法,可聽了這話就皺了皺眉,有點不讚同,“姐,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公司也沒說不讓戀愛啊。”

現在王姐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些話了,腦袋上的青筋就砰砰直跳,好歹壓住脾氣說:“是沒說不讓,可你現在不還小嗎?還得是以事業為主。你想啊,你好歹也是個男人,這以後要是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事業和成就,優秀的女孩子能看得上你嗎?”

“什麼叫好歹也是個男人呐,”董博就不樂意了,頭上的卷毛也跟著跳著抗議,“我很有理由懷疑王姐你是在鄙視我,很傷自尊心的。”

頓了下又若有所思,“不過姐你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對呀,他是個爺們啊!那必須得頂天立地當門立戶的,要是沒有事業,哪來的底氣照顧女朋友?連女朋友都照顧不了,以後還怎麼敢娶媳婦兒?聽說現在奶粉錢可貴了,孩子想上個幼兒園,一年就得百萬以上,以後長大了花的更多…

董博一個沒留神就腦補開了,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見他真的聽到心裡去了,王姐也跟著鬆了口氣,又千叮嚀萬囑咐的嘮叨了一大堆,特彆跟兩個助理嚴格要求了許多條,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顧陌城並不知道有那麼一個潛在客戶已經開始浮想

聯翩,僅僅由一麵之緣想到了日後去娶媳婦兒的事,並決心卯足勁賺奶粉錢…

她正在進行一日一通話,給遠在蘇子市的井溶做彙報。

“我在這邊挺好的,大家也挺照顧我的,師兄,你什麼時候來跟我彙合呀?影視城真的蠻有意思的。”

見她臉上的笑容發自真心,井溶也就放了心,說:“還得過幾天,這邊的事情稍微有點麻煩,你自己注意休息,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保證睡眠,過幾天我去可不許瘦了。”

“我吃的可多了,”顧陌城正色道,“人家都是苦夏,一到夏天就瘦,我怎麼感覺自己臉上的肉還多了呢?”

井溶失笑,“你還小呢,不用著急減肥。聽說影視城人很多,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晚上也不要一個人出門。”

老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也不知為什麼,打從今天中午起,他就覺得右眼皮直跳,什麼偏方都試了也不管用,所以今天問的格外仔細,生怕自家小師妹那邊出了差錯。

“沒遇見什麼壞人吧?現在放了假,社會上難免魚龍混雜的,你當然看見那些形跡可疑的人就躲得遠些,凡事不要強出頭…真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了,就找沈哥。”

井溶原本是想說真遇到什麼問題解決不了了就去找“你爸爸”,可之前老黑語言不詳的,很多細節說的也不大清楚,他也有點摸不清顧陌城跟崇義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生怕說錯話,索性就不提那個人了。

反正假如兩人真的和好了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提,也不差眼前這一遭。

可疑的人?

顧陌城詭異的沉默片刻,突然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結論:“其實我覺得這整個影視城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挺…不正常的。”

演員和一係列幕後工作人員因為巨大的壓力而身心俱疲,往往會在私底下通過各種途徑發泄,她才來了短短兩天,耳朵裡就已經灌滿了各種可靠性頗高的小道消息。

比如說某某清純女星其實是個大煙槍,某陽光男星特彆喜歡招、妓,某對剛秀完了恩愛的明星夫妻其實去年就已經離婚了,還有某看上去特彆光明磊落的男

明星,特彆喜歡欠債不還,連助理的工資都拖了三個月之久…

至於粉絲和那些相關的新聞工作者更是整天沒日沒夜,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蜂擁而至,看見一個影子就激動的好像撿到了金子,前者吼的撕心裂肺涕淚滂沱,後者為了一條不確定真實性的新聞而在外麵街上打地鋪更是家常便飯。真要說起來,沒有人比這些狗仔更猥瑣,更形跡可疑…

有對比才有幸福感,現在顧陌城就覺得沈霽他們的工作環境實在太惡劣,心理素質稍差點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出毛病。

“你沒事吧?”井溶不由得十分擔心。

他早就聽說這個圈子挺亂,整體大環境很差,這一點也是當初他在得知小師妹的生父竟然是娛樂圈裡的

人後最大的心理障礙之一。

所以當初他沒有直接告訴顧陌城,而是先托人進行了一係列的調查,確定崇義雖然身處娛樂圈,可為人低調內斂,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不良愛好的人之後,這才從旁推動了整個認親過程。

現在聽顧陌城親口這麼說,哪怕這些事情都與崇義無關,井溶也不免十分擔憂,生怕她被這些負麵因素影響了。

“我沒事的,”顧陌城說,不過馬上就想起什麼來,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十分唏噓的說道,“就是今天本來想順便發展一個潛在客戶的,結果那人好像有點諱疾忌醫,我一說他就撒腿跑了。”

多可惜啊!她都已經大半個月沒開張了。

井溶終於笑出聲,“你也想做個勞模嗎?就算你不工作,師兄也還養得起你。”

“我才不用你們養嘞!”顧陌城底氣十足的反駁道,“我可有錢了!”

她嘰嘰喳喳說了很多,井溶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聽著,一直等她說完了才道:“確實如此,所以你一定要更加小心,彆給人騙了。”

顧陌城點點頭,又小聲問:“那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啊,我想你了。”

既然你不放心,那就乾脆來看著我唄!

“好,”這句話如同在井溶心裡開了一朵柔柔的花,他笑了笑,眉梢眼角都柔和了,“我儘快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過去,乖乖等著吧。”

得了保證的顧陌城終於歡喜起來,道了晚安之後美滋滋的睡覺去了。

顧陌城是睡了,可井溶卻始終放不下心來,總覺得隱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沒有一點睡意,反而心中的擔憂越來越盛。

空穴來風,既然有擔憂,必定有原因。

井溶看了看床頭的鬨鐘,一點半了,這個時候小師妹早就開始做夢了吧?也不知道會不會夢見自己。

他笑了下,乾脆披衣起床,取出香爐點了清香三柱,對著正南方拜了幾拜,這才抖開銅錢卜了一卦。

結果卦象一開,井溶就徹底黑了臉:

日犯桃花?!

…特麼的誰敢撬他牆角?!

因為這個卦象,井溶索性更睡不著了,就這麼冷著臉坐到天亮。

八點剛過,秦嶽就掐著點來了電話,約他見麵。

要是沒有今天淩晨算的那一卦,說不定今天真就去赴約了,不過他現在心情極壞極差,麵對這種送上門來的不討人待見的人物,自然要遷怒一下。

“不好意思秦老板,今天有事,恕我失陪了。”

聽著他這不冷不熱的語氣,秦嶽心裡就是一咯噔。

這個態度和幾天前的熱情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前後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凡事有果必有因,井大師前幾天還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今天卻突然變臉,如果說中間沒有什麼誘因,秦嶽是打死也不信的。

他瞬間刮了一場頭腦風暴,把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最後好歹抓住那麼一點點線索。

“是不是我那一雙不爭氣的兒女又給您添堵了?”

他想了老半天,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做的周到極了,任誰都挑不出錯來,井大師就算有氣也不可能是對他的。

那麼問題來了,同時跟自己和井大師有關聯,並且很有可能惹他生氣的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井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當即在電話那邊無聲冷笑,卻不給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複。

不過這沒關係,因為秦嶽這個人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喜歡腦補,他幾乎是立即就把這種無聲當成了默認,心頭瞬間彈起一股怒火。

真是反了天了!

他怎麼就生了那麼兩個不省心的玩意?感情前段時間自己罵的話,一點都沒聽進去!當著自己的麵裝的挺乖巧,背地裡又來招惹了,是不是真想弄死自己這個當爹的?

聽見電話那邊忽然開始變得粗重且沒有規律的呼吸

,井溶隻覺得心裡暢快極了,又愉快的添了一把火。

“秦老板,我可什麼都沒說,您不要多想。”

他越這麼說,秦嶽就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越發怒不可遏。

人家井大師一個無親無故的人都會這麼替自己著想,幫自己解圍,那些小兔崽子,不讓自己煩心會死嗎?

“您彆說了,我都明白!”秦嶽哪聽得進去,當即大手一揮給事情定了性。

井溶勾了勾唇角,微微歎了口氣,似乎是無能為力的樣子,又說:“其實我昨兒徹夜未眠,淩晨起來卜了一卦,卦像…實在是不大好。”

秦嶽一聽就急了,連忙催促道:“您究竟得了什麼卦象?有沒有破解的法子?”

井溶心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隻不過跟你沒什麼關係,自然這破解的法子也用不上了。

他又歎了一口氣,轉頭說起另一回事來:“這幾天我有事要出門一趟,您的事兒我也想了,覺得首先您這家宅就不穩。”

秦嶽之所以想跟他見麵,不就是為了聽這些話嗎?這會兒見終於說到自己身上,也就顧不得什麼了,覺得隻要他能指點自己,見不見麵倒也無所謂。

“您有話但講無妨,我洗耳恭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