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見麵, 出於對此次曆史性會麵的重視, 都在這之前儘可能的做了準備, 各種求助中間人顧陌城。
其實作為名人的崇義基本上是沒什麼隱秘性可言的, 但崇義卻是第一次見秦巒, 覺得對方跟自己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之前隻是聽女兒說師父對他們很好, 這幾年過的也挺不容易, 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單身大男人要拉扯兩個孩子長大,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是崇義一個人的想法,可能絕大多數的人在聽到這樣的故事之後, 都會本能的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積年累月經受滄桑而苦大仇深的中年男人形象。
沒看方將那貨,隻是有了一個胖兒子,而且還整年不在家, 可一旦回家照顧幾天, 整個人都能淩亂成風中的殘柳…什麼型男,什麼帥哥, 統統都隨著冒出來的胡茬子和亂七八糟的發型一塊見鬼去。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 怎麼說呢?
分明比自己還要大幾歲, 可眼神平靜, 氣質溫和出眾, 身材保持的非常好,最要緊的是臉上竟然沒有幾條褶子?!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的真實年齡, 崇義絕對會以為這個穿著純白短袖T恤的人隻有三十歲出頭。
摸著良心講,這種狀態就算放到以年紀成謎而著稱的娛樂圈裡, 也絕對在水準線之上。
不行, 自己好歹也是混娛樂圈的,至少在這方麵不能輸呀,崇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細紋,不免對這師徒三人過去的生活更加好奇了。
兩人手上忙活,嘴裡也沒閒著,一個親爹一個養父隨便找了幾個話題聊,意外的發現竟然還挺投緣!
秦巒就覺得崇義雖然在娛樂圈裡混,但是難得心性堅定,沒有尋常藝人的浮躁,看問題非常透徹,是個相當不錯的人。
而崇義卻也發現秦巒從事的雖然是某些不好言說的“封建迷信”活動,但是品味很好,三觀甚至比一般群眾還要端正一些。
這都不是重點,還有個意外之喜,就是他們發現對方竟然對紅酒和音樂劇有著非同尋常的興趣!
這個真的太驚喜了好嗎?
秦巒就特彆感慨的說:“下個月市裡有意大利著名團隊巡演,一起?”
崇義點頭:“好啊好啊。”
投桃報李,崇義也很積極地邀請說:“三天後香海有場私人性質的高端紅酒品鑒會,還會有十幾瓶紅酒進行拍賣,去吧?”
秦巒點頭:“可以可以。”
門外的顧陌城和井溶:“…”
這就勾搭上了?!也太快了吧?
顧陌城眨了眨眼,出聲問道:“那個飯”
然而話還沒說完,秦巒和崇義就齊齊回頭,異口同聲的說:“小孩子去外麵玩兒去。”
顧陌城:“…”
我跟你們講,你們這麼對待我,絕對會後悔的,哼!
井溶:“…噗!”
顧陌城刷的扭過頭去看他,奶凶奶凶的,“不許笑!”
井溶忍笑點頭,“好,想吃什麼飯?我去煮上。”
顧陌城這才哼哼唧唧的嗯了聲,特彆理直氣壯的提要求,“想吃黑米飯,隻加一點點黑米的那種,對了
,出鍋之後上麵還要蓋一點紅豆沙!”
井溶按著她的腦袋晃了晃,“小饞貓,要求還挺刁。”
話雖如此,他還是腳步不停的去了,顧陌城美滋滋的跟在後麵。
顧陌城的口味偏甜,其餘三個大男人未必吃的了,井溶就隻用最小號的鍋子蒸了差不多她能吃的量。
廚房裡的秦巒已經跟崇義討論到油畫發展和流派的問題了,崇義就說:“聽說你喜歡畫油畫,我就帶了一套A家的顏料來,我還特意問了城城和小井他們,也看了你的幾幅作品,你用的比較多的幾個顏色就多買了幾盒。不得不說,你的作品風格真的非常獨特,情感也非常細膩,沒有考慮過專門往這個方向發展嗎?”
哪怕崇義不是專業鑒賞師,也能感受到秦巒畫中流露出來的真摯又細膩的情感,分明有那麼多欺世盜名的經營的轟轟烈烈,這麼個有真才實學的反而低調,實在不公平又太過暴殄天物了。
“可能是我這個人胸無大誌吧,”秦巒笑了笑,“當初學油畫也好,學建築史也好,都是出於興趣,誠然後來有段時間的生活確實比較艱難,我也曾用它當做謀生的手段,可現在想來,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崇義聽後點頭,對他又多了幾分敬佩,“現在純粹為了喜愛而追求藝術的人真的不多了,你很了不起。”
在這方麵,秦巒很有點寵辱不驚的淡然,直接話鋒一轉,“你才是了不起,畢竟娛樂圈的誘惑實在大得
多了,我記得你都沒上過綜藝和娛樂節目吧?那些可是最容易撈錢的。”
現在大環境不都這樣嗎?你看那些小花小生的,有幾個正經拍戲的?一個兩個演技爛的沒法兒看,都忙著跑節目賺錢去了,可還是照樣草流量把話題熱度炒上去。什麼藝術不藝術的,誰在乎啊?
“哪裡哪裡,”崇義很謙虛的說,“本分而已。”
“過謙了不是?”
“沒有沒有,你才是厲害,能把兩個孩子養的那麼好。”當然,要是那小子沒這麼早就覬覦我家香軟可愛的閨女就更好了…
“過獎過獎,慚愧慚愧。”
外麵正在給水果擺盤順便安放燒烤架的顧陌城和井溶聽後,都有點無語。
所以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又轉到商業互吹階段了嗎?
總體來說,這次的見麵出人意料的順利:
秦巒做飯的手藝很棒,用崇義的話說就是哪怕開店也夠格了,而薑老板那邊貢獻的海鮮又很新鮮,四個人當晚就開了燒烤宴會,吃得十分儘興。
整個過程中,顧陌城都沒沾過手,三個男人都爭著搶著的把剝好的蟹肉、蝦肉和扇貝肉往她碟子裡放,徹徹底底的體驗了一把團寵的待遇。
飯桌上,崇義一度跟井溶形成了競爭,偶爾無聲對視都好像要擦出火花來!
你剝了螃蟹,我一定要開一個蝦!然後搶在對方之前沾上薑醋放過去。
最後,她的手還香噴噴的,然後就吃撐了…
飯後,崇義提議合影,顧陌城和井溶條件反射的朝秦巒看去。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秦巒遲疑了下,右手在紅酒杯上摩挲了好久,然後忽然釋然一笑,點點頭,“好啊。”
顧陌城小聲問道:“師父,真的沒問題嗎?”
秦巒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嗯。”
崇義不太明白其中原委,可看這幅場景大約也能猜到,恐怕秦巒是有什麼苦衷,以至於對合影這件事有點抵觸,當即改口道:“我也隻是順口一說,其實並不是非拍不可。”
秦巒擺擺手,語氣十分灑脫,“沒事,拍吧,難得聚在一起,拍張照片作紀念挺好的。”
崇義又反複確認了幾次,到底有點不好意思,“那好,我不發出去。”
“發,就發到Talk上,”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秦巒反而堅持起來,睜著一雙跟井溶有三分像的眼睛道,“好容易拍一次,藏著掖著多可惜,發出去,拍完了就發出去!”
一直到剛才為止都很溫和的人,忽然就倔強起來,崇義就有點懵,下意識看向顧陌城,小心的做著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