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包括什麼,她還真是不清楚。
顧陌城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個都不知道?”
宛然答得理直氣壯,顯然並不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不光我,你就問問在場所有其他人吧,當然不包括你那師父師兄什麼的,能張口就說出來的有一個都算我輸!”
兩人鬥了幾句嘴,宛然就先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時說了,顧陌城幫她補全不知道的八字,又說到盧慈倫,就犯了難。
網上倒是有相關資料,但最多隻是具體到月日,誰知道時啊,這也忒詳細了吧?
顧陌城就瞪眼,“你不會問問啊?”
“這玩意兒一問出口,傻子都知道有鬼了好吧!”宛然崩潰道,“而且我估計盧慈倫自己肯定也不知道。”
這年頭大家更關心日期和星座之間的關係,誰費那麼大的事去記具體幾點幾分?那得多想不開啊。
顧陌城挺煩躁的擺擺手,覺得現代人真是墮落了,隻好勉為其難道:“算了,那就先不算八字了,隻用這個大體時間和名字來大體合一下,應該也差不太多,隻是不夠精細而已。”
誰知這一合就合出毛病來了,顧陌城指著代表盧慈倫的那一堆數字直搖頭:“這不對,絕對不對,要麼是他的出生年月造假了,要麼就是改名了,反正這兩組信息合不上。”
“不可能吧?”宛然也愣了,“當初我們都說他的名字好聽,還以為是藝名,他親自解釋的。年齡…難道虛報了?等會兒,有沒有可能算錯了?”
剛才顧陌城不還說她最近正在練習嗎?而且本來也不是專長,偶爾有差錯也很有可能的吧?
被質疑專業性的顧陌城不樂意了,用力點著紙上宛然的信息說:“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又不是看你們將來和過去的人生,根本不可能出錯的好嗎?我這點把握還是有的。就好像你,我一眼就看出你這個宛然是藝名,剛才你報上來的劉翠宛才是最初的本名,這不一下就合上了嗎?”
“臥槽你彆說我的名字不行嗎?!”宛然一下子臊的滿臉通紅,恨不得上去捂她的嘴。
多麼淳樸而富有年代氣息的名字啊!當初一進娛樂
公司,負責這塊的就讓她改名字去了,後來又起了宛然這個藝名,宛然差不多能有六七年沒聽過這個土裡土氣的名字了。
顧陌城撇撇嘴,“那你還懷疑我?劉翠”
“行行行,我錯了還不行嗎?”宛然都快給她跪下了,說慫就慫,“我真的錯了,隻求您千萬彆再提那個名字了,我牙磣!”
她身份證上都不是這個名字了好嗎?
為了儘快揭過去這篇,宛然趕緊換話題,“那就是他出生日期造假了?這倒不是沒可能。”
成名要趁早,好多藝人成名之後都會瘋狂修改個人資料,很多喪心病狂的甚至會一夜之間年輕八到十歲…雖然這股不正之風屢屢被吐槽,但一直屢禁不止,
一群人都厚著臉皮裝沒事兒人。
宛然不禁陷入沉思,開始在心中暗自盤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關鍵是現在他們沒挑明關係,這事兒沒辦法核實啊!更甚者,核實了人家也未必肯說啊。
其實改年齡倒是沒什麼,也不稀罕,隻是之前自己曾經明確問過盧慈倫今年多大,他很真誠的回答了這個。如果真的造假的話,這人也忒不實誠了。
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宛然心裡難免有點疙疙瘩瘩的,不過轉念又一想,畢竟他們兩個現在隻是曖昧,當初問的時候也隻是陌生人,人家為了形象考慮,對外統一口徑也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宛然也就釋然了,然後從手機裡翻出來
盧慈倫的活動照,小聲問:“既然算不出來就先彆算了,回頭等我看看能不能拿到真信息再說。你先幫我看看他的麵相唄?”
“連這個你都隨手帶著?!”顧陌城驚訝極了,看向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猥瑣癡漢。
宛然嬌羞一笑,顧陌城接過來瞅了一眼,見上麵的人正是時下流行的花美男長相,五官特彆精致,畫著眼線,染了睫毛膏,皮膚也很白皙,染了一頭粉紅色的頭發,穿著件特彆可愛的波點衛衣,戳著腮幫子嘟嘴。
她就齜了齜牙,挺嫌棄,“這什麼品位啊?”
娘們兒兮兮的,至少二十四歲的大男人了,還這麼光明正大扮可愛的。
不等宛然反駁,她就又補刀,“你什麼品味啊?”
娛樂圈不也有像她爸爸那樣的純爺們兒嗎?怎麼非挑這樣的。而且看著這賣萌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養兒子呢。
她看著宛然的眼神就複雜起來,彆有深意地說:“沒想到你還好這口。”
“我好哪口兒了?!”宛然終於成功炸毛,低聲尖叫起來,“多好看多可愛啊!我就喜歡怎麼了?而且現實生活中其實他挺有擔當挺有責任感的,人也特彆暖,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呀?”
“我怎麼就不能懂了?”顧陌城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很不服氣的說,“你就看看我爸,我師父,我師兄!是不是都特彆好?”
宛然就不說話了,因為那些確實都挺好的。
但你也不能說我們盧慈倫不好啊,是吧?
如今她對顧陌城的毒舌早就適應了,就催促道:“趕緊的,一會兒拍賣開始了,你快給看看啊。”
“整過容,”顧陌城一針見血道,“太細致的看不好,但是這人眼角含春,眉骨既高且陡,嘴唇又薄又細,不是長情的相,就算這輩子能安定下來,也很有可能會拖到很晚,你真的得小心了。”
換句話說,就是要麼她跟盧慈倫根本成不了,要麼也得糾纏大半輩子,反正不是什麼上等良緣,最大可能就是半途而廢,不了了之。
宛然越聽越安靜,最後直接不說話了。
雖然剛才懷疑過顧陌城,但實際上她對對方的本事是很信得過的,哪怕光看井溶的名聲吧,她也該知道顧陌城在這方麵差不到哪兒去。
但這個結果跟自己期望的…也差太多了吧?
沉默半天,宛然才神色黯然的問:“是不是我們倆成不了啊?”
顧陌城沒說話,其實都不用說,宛然早就聽見了,也明白了。
半晌沉默,宛然忽然就特彆用力又沮喪的歎了口氣,很想踢飛高跟鞋,叉開腿蹲到地上捂著臉哭。
“可是怎麼辦呢?我是真的喜歡他啊,除了上高中暗戀過的那個學長之外,我就真沒這麼動心過了。你不知道,我大老遠看見他就忍不住想笑,心跳的特彆
快,覺得工作再累也值得了。跟他坐在一起的時候,哪怕一句話不說,我就覺得特彆幸福特彆甜!”
“他給我買的那幾回飲料,瓶子我都沒舍得丟!都親手洗刷乾淨後收起來了,隔三差五就看…我,我是不是特彆花癡,特彆沒出息?可是,可是又沒傷天害理的,怎麼就這樣啊?”
說到最後,她直接帶了哭腔,眼眶也紅了,好像隨時都會放聲大哭。
人活著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在娛樂圈那樣複雜的環境,宛然興衝衝的來跟人分享,卻得到這樣的答案,受的打擊不是一星半點的。
顧陌城安安靜靜的聽她抱怨完,這才開口說:“其實這也不是一定的,剛才我不也說了嗎?他整過容,
而且信息也不對,很有可能裡麵有轉機呢,你也彆太沮喪了。”
看宛然這個樣子,顯然已經徹底陷下去了。
她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敢作敢當,敢愛敢恨,一旦喜歡上了就難以自拔。現在還沒正式開始的就讓她放棄,談何容易?
誰知聽了這話,宛然更鬱悶了,哭唧唧的說:“對啊,他人還不實誠,臉和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就是個騙子!”
雖然總有人對她羨慕嫉妒恨,或是乾脆一生黑,但宛然最驕傲的一點就是,她除了割了個雙眼皮之外,根本沒動過刀,一切都是正裝原版,所以對整容還不公開承認的人就有點天然的瞧不上。
顧陌城:“…”
所以你倒是想跟人交往還是不想啊!
宛然哼唧了半天,各種糾結,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發扒光了,最後竟然自暴自棄的吃了一塊蛋糕,喝了一杯果汁,這才一咬牙一跺腳,下狠心似的說:“我就不信自己這輩子真倒黴,難道真就不能遇到真愛?你不也說了嗎,可能信息不全,或許會有轉機呢?再說了,這點兒也說明不了什麼,我就跟他談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最後分手唄!”
”
顧陌城死魚眼看她,“你自己都能下定決心,還找我算什麼?”
宛然哼了聲,“這不是有備無患,加點兒保險嘛!誰知道…”
誰知道算出來的結果跟自己的預期南轅北轍,險些讓她還沒努力一把就放棄了!
想通了之後,宛然又重新恢複昔日光彩,很女王範兒的撩了把頭發,“行了,謝了啊顧大師,我先去趟洗手間催吐。”
不行,得趕緊把剛才吃的東西吐出來,不然一定會胖死的啊啊啊!
宛然走了之後,井溶就找機會回來了,“她才剛說什麼了?怎麼瞧著好一陣歹一陣的。”
顧陌城就把事情說了,井溶也跟著搖頭,“我看這事兒玄。”
那盧慈倫看著就不像個安分的,且不說驟然接近到底是不是暗懷鬼胎,很明顯跟宛然麵相相衝咋,兩個
人在一起,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顧陌城也跟著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可她現在已經認定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能不能強行製止暫且不提,而且比起日後想起來就不斷後悔,恐怕她更傾向於徹底死心。”
說完,又看向井溶,一邊抽著鼻子一邊問:“師兄,你真的去喝酒啦?”
“品酒會麼,”井溶挑了挑眉,輕輕扯了扯領口,“一滴不喝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師父他們這樣推崇,死活要拉著我安利,我也隻好同流合汙了。”
說著,又微微湊近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問道:“想不想知道是什麼味道?”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他的聲音帶著點兒罕見的
沙啞,越加富有磁性。眼眶微微有點泛紅,眼睛也比平時更加水潤,看過來的時候波光瀲灩,好看極了。
顧陌城看得呆了,忍不住踮起腳尖往他嘴上用力嘬了一下,哪知剛要離開就被抱住了腰,接下來幾秒都沒工夫呼吸。
井溶的唇瓣不再是以往的微涼,竟熾熱得很,帶著淡淡酒香的唇舌來了又去,讓她也跟著醉了。
一吻結束,兩個人都有點氣喘籲籲的,顧陌城這才後知後覺的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這個堆滿食物的角落才鬆了口氣。
顧陌城忽然抬腳踩了他一下,小聲道:“有人呢!”
井溶笑笑,“沒人看見。”
頓了下又說:“再說,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難道還不許人談戀愛了嗎?”
顧陌城笑個不停,又斜著眼睛看他,嘴角帶著取笑,“當心我爸爸看見!”
聽到這個,井溶才算真頭疼起來。
唉,老丈人啊!
彆人倒罷了,該翻臉翻臉,沒在怕的。可崇義?
那人對這個半路上找回來的女兒簡直心疼到了骨子裡,恨不得拿個防彈玻璃罩子給她罩起來,肆無忌憚的向一切靠近的適齡男性生物發射死亡視線。
要是自己像對付外人一樣對付崇義,得了,以後就
當個單身狗孤老終生吧!
唉,真叫人頭疼!
紅酒品鑒會結束之後,顧陌城還是在崇義的強烈邀請下去酒店跟他住隔壁,繼續著那種分明有房卻還是要住酒店的土豪風情。
而宛然雖然當時下定了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可顧陌城的話到底在她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她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跟盧慈倫開誠布公的談談?
仿佛是從顧陌城這裡積蓄的力量和精神,在又一次劇組聚餐時,宛然挑了個盧慈倫心情最好的時候發了條短信,開門見山的打直球,“我聽到了一點不太好的消息,為了防止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影響劇組拍攝進度進度,我可以詢問一下你的真實年齡麼?”
幸虧她還算有點心眼,打著拍戲的幌子,說的勉強解釋的通,沒有直接表明心機。
盧慈倫聽後沉默半天,麵色有些詭異,試探著問:“宛然姐,你聽到什麼了?”
宛然眯起眼睛,“昨天聚會,偶然聽到有人議論你的年齡作假,我擔心他們會在這上麵做文章,到時候說不定會影響到整個劇組。”
她這話說的特彆大公無私,幾乎要被自己的熱心腸和思慮周全感動了。
看,多好的演員啊,拍戲之餘還不忘關心整個劇組的處境!
盧慈倫卻忽然笑起來,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
說:“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公司確實給我改年齡了,因為原本生在十二月,其實跟下一年的一月就差不了幾天,但是說出去就跟平白大了一歲似的,特吃虧!所以就改成二月了,真的,就往後弄了三十來天,應該沒事兒吧?”
“真的?”宛然再次確認道。
“那肯定的,”盧慈倫帶點委屈的說,“還是宛然姐你根本不相信我?”
說著,竟然就猛地湊到宛然麵前,兩個人幾乎臉貼臉。
他的眼睛長的很好看,不動聲色的時候也像脈脈含情,宛然給他這麼近距離一看,整個人都當機了,哪兒還顧得上思考?隻好飛快的扭過頭,含含糊糊的說:“這倒沒什麼,改好幾歲的有的是…”
“宛然姐你真好!”盧慈倫笑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