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燭笑意燦爛：“乾嘛這麼客氣，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我能把東西放到你車裡嗎？我們推一個車更方便些。”
沈聽瀾自然沒有意見，把陸西燭東西都撿到他推車裡，按照順序一一擺放得整整齊齊。
陸西燭莞爾一笑，想要去幫沈聽瀾推車卻被他趕到一邊。
“又不重，我自己推就行，你看你想買東西。”
陸西燭也沒跟他再搶，都是男人，誰推一樣。
但他還是禮貌地道謝：“那就麻煩沈醫生了。”
沈聽瀾卻是微微一愣，原本柔和笑意斂了斂，總覺得幾天不見陸西燭似乎跟他生分了不少。
“沈醫生？沈醫生？”
陸西燭叫了沈聽瀾好幾遍他都沒有反應，隻得拍了下他肩膀，有些擔憂地看向他。
沈聽瀾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柔聲說：“抱歉，我剛剛在想些彆事，能再說一遍嗎？”
陸西燭也沒在意，碰上那樣人渣攻，換他怕是也會心情不好、神遊天外。
“我隻是聽你說楊醫生狀況不好，覺得是不是有人欺負他，問你需不需要幫忙？”
沈聽瀾緊皺眉頭，手指不安地在把手上來回搓摸。楊波狀況比他說其實還要糟糕，剛見麵時候他甚至認不出那是自己曾經溫和友善同門、同事。
楊波瘦了非常非常多，原本圓鼓鼓肚子乾癟下去，兩頰鼓起肥肉也凹陷進去。臉色灰暗，皮膚粗糙，沉重眼袋掛在眼下，看上去像是好多天都沒睡過覺一樣。
他很害怕，跟他說話時候手一直在顫抖，眼睛警惕地四處瞄著，明明身後隻有一個獄警，可是他卻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
沈聽瀾也能理解他心情，畢竟……
他看了一眼陸西燭，口氣裡帶了些許說不清情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總找楊波借錢楊光林嗎？他前段時間也入獄了，說是長期weixie甚至QJ學生，簡直就是人渣中人渣！”
陸西燭點點頭，眼睛裡一片單純，透出些許不解：這跟楊醫生恐懼又有什麼關係？
沈聽瀾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壓低聲音說：“他死了，聽楊波說是在獄中被活活打死。”
陸西燭吃了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沈聽瀾，直到他點點頭才倒吸口氣，磕磕巴巴地說：“這……這……”
沈聽瀾安撫地拍了拍他肩，他當時聽說時候跟陸西燭反應差不多，又追問了楊波幾句，可是楊波卻像是合上蓋貝殼再也不說了，隻是苦苦哀求他多照顧照顧他父母。
陸西燭似乎不敢相信這樣事是真實存在，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說：“可楊醫生雖然跟他認識，但兩個人罪名完全不同，他又有什麼可怕？”
沈聽瀾臉色沉重地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但是內心裡卻蔓延出一股忐忑。
或許，楊波做事比他想象還要多、還要可怕。
兩人默默無言地走了一會兒，陸西燭揮了揮手，像是要把剛剛那些可怕消息揮散。
“沈醫生還是經常去看看楊醫生，免得出了什麼事。”
沈聽瀾點點頭，沉沉地歎了口氣，隻覺得最近一堆事亂糟糟，搞得他整個世界都混亂了起來。
陸西燭見他發愁，笑著撞了撞沈聽瀾胳膊：“沈醫生也彆太有負擔，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說。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這個臭皮匠也能發揮三分之一作用，幫你排憂解難。”
沈聽瀾被他逗笑了，伸出手想要捏捏陸西燭臉，卻被他飛快躲開了。
他微微愣住，手臂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臉上笑容都變得無措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跟陸西燭之間距離似乎被無形地拉遠了。
陸西燭卻是俏皮地露出小虎牙，三言兩句化解了他尷尬：“男子漢大丈夫臉不能隨便捏，我可是個酷蓋。”
沈聽瀾笑了起來，無奈地搖搖頭，放下了手。好吧，是得照顧照顧年輕男孩努力想要長大心。
陸西燭彎起手臂，做了個健美教練姿勢，笑嘻嘻地說：“沈醫生你彆小看我，作為酷蓋我打架可是很厲害。對了，你要不要也練練，我有個很厲害教練可以介紹給你。”
陸西燭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沈聽瀾一番，發現沈醫生確實有點瘦。
瘦就容易受，嘖嘖。
他當時居然看走眼了，唉……
“第一次見麵時候你暈倒就是因為體力不夠充分，所以平時得多鍛煉，這樣才能久站手術台而不倒，你說是不是？”
沈聽瀾頓住，思緒放空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等他回過神，看著陸西燭眼底透出擔憂，手指輕輕動了動，才微微笑起來。
“好，那這件事就拜托西燭你了。”
陸西燭笑了，沒問題，包在他身上，保證下次能把那個高九打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