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燭癱軟在他身上，嘔吐物混合著口水、鼻涕拉了老長，看上去狼狽又可憐，卻也讓人恨不得後退三步。
周雨間從口袋裡抽出深藍色絲綢方巾，完全不嫌棄地替他擦了擦臟了嘴。揮手叫來自己保鏢，用礦泉水給陸西燭漱了漱口。
“還想吐嗎？”
陸西燭紅著眼睛搖搖頭，朦朧視線中還以為自己又看見了莫衡。他緊緊地抓住周雨間衣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有多臟，就直接把臉埋進了他懷裡。
是莫衡，身上味道、溫度都熟悉地讓人懷戀。
陸西燭嗚咽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愛人已經逝去在曾經世界，可他卻要繼續新生活，這是多麼殘忍而煎熬痛苦。
周雨間並沒有嫌棄他，而是輕輕地摸了摸他被汗水打濕頭發，原本被陸西燭拒絕苦悶和這一個月等待也隨著這一聲聲哭泣道歉而煙消雲散。
他就知道陸西燭是喜歡他，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非要拒絕他，瞧瞧這可憐小模樣，估計這段時間也沒少流淚。
一把將他公主抱抱起，周雨間轉身朝車上走去。
蘇觀瀾急得想要去攔住他，然而剛上前就被那刺鼻味道熏得反胃，隻能停住腳步，火冒三丈地目送兩人坐上車遠去。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雨間直接去了最近住所，把陸西燭抱進浴室，看著臟兮兮他眼神忽明忽滅。
他似乎聞不見陸西燭身上難聞味道，湊到他麵前，輕聲商量：“你衣服被弄臟了，我得替你洗洗。但現在這個情形，如果我這麼做，可能有占你便宜嫌疑，所以我要詢問一下你意見。”
意識早已模糊成一團漿糊陸西燭怎麼可能思考這些問題，他頭一點一點，如果不是周雨間撐住他都快要栽進浴缸裡了。
周雨間深黑色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用最公正語氣說出最不要臉話：“如果你同意，就點點頭。”
他手一鬆，陸西燭就點了下頭。
周雨間眼中閃過滿意笑意，伸手開始解陸西燭扣子。
屋子裡還開著暖氣，非常暖和。浴缸裡嘩啦啦地放著熱水，裡麵被滴進些許玫瑰精油，讓陸西燭能充分放鬆下來。
暖黃色燈光照亮兩人身影，周雨間卷起袖子小心地將陸西燭放進水裡，不太熟練地托著他頭輕輕打濕他頭發，抹上淡香洗發露開始搓揉。
“抱歉……”
泡沫一不小心落在了陸西燭臉上，周雨間飛快地拿起旁邊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好在此時陸西燭還暈著，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嫌棄話。
周雨間深吸一口氣，整個肩膀都僵硬得有些難受。
這可真是項大工程……
洗完頭發，他給陸西燭戴上浴帽，開始替他洗身子。
然而沒洗一會兒，周雨間就有些受不了了。他臉色通紅，看上去比醉酒陸西燭還要紅，脖子上青筋突出，目光想要紳士地放到彆處，卻又停了沒兩秒就移了過去。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非禮勿視，又飛快地轉開。然後，周而複始。
再加上手下柔韌皮膚，呼……
周雨間站起身，忍不住打開門縫透了會兒氣，才又轉過去迅速給陸西燭洗乾淨，直接裹著浴巾放在了床上。
他打開冰櫃，給自己開了瓶啤酒，猛灌了一瓶。踟躕地看著躺在那裡如同待宰羔羊般可憐又毫無防備陸西燭，隻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克製力在今天都發揮到了十二成。
“小混蛋……”
他大步走上去，像對待嬰兒一樣給陸西燭換了睡衣，又拿起吹風機給他吹乾頭發，才將他塞進了溫暖蓬鬆地被窩裡。
終於結束了……
周雨間正準備站起身，卻突然發現自己手竟被陸西燭拉住，那蒼白而黯淡小臉上滿是恐懼和悲傷，似乎害怕自己一鬆手人就會不見一樣。
“彆走，不要離開我……”
周雨間無奈地坐了回去，緊緊捏住他手指，將自己存在告知給惶恐不安人。
“彆怕，我哪都不去。”
那低沉聲音和溫熱手指似乎給了陸西燭安全感，他緩緩地鬆開緊皺眉頭，表情變得舒緩而安心。
周雨間深深地盯著他：小騙子，也就醉酒時候會說些真心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