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帶妹既害怕又震驚的看著哥哥,他想不通原本喜歡帶著自己到處玩的哥哥怎麼突然就變了樣?難道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畢竟是親哥,蔣帶妹還是很關心蔣迎南的,此時雖然害怕但還是道:“哥,你病是不是還沒好?怎麼都開始亂說話了?”
蔣迎南放開蔣帶妹的衣領,見一旁的蔣小花怯怯的拉著他的衣服,他心一軟,心說怎麼能在孩子麵前動粗呢?他心疼的把蔣小花抱了起來,對蔣帶妹道:“我沒對你開玩笑,明天要是出工的時候看不見你,你就等著吧。”
說著一手摟著蔣小花,一手牽著兒子蔣守業,帶著倆孩子就回去了,
蔣迎南在廚房燒水,他長這麼大從來也沒有燒過火灶啊,按照這個身體原身的一點記憶,蔣迎南折騰了好久才把火給燒著了。兩個孩子都很乖,一人坐在一隻小板凳上乖巧的看著蔣迎南忙活。
水在鍋裡燒,蔣迎南走到孩子麵前,見兩個孩子身上都臟兮兮的。衣服不僅臟還破了,上麵的補丁一塊一塊的。
現代的孩子都是寶,父母自己不舍得買衣服都要給孩子穿新衣服,可眼下這個時代不同。大家都太窮了,吃飽飯都成問題,哪有錢給孩子置新衣?尤其是小孩子長的快,給做了新衣服第二年就不能穿了,所以父母都是拿大人的舊衣服給孩子改小了穿。
或者是老大換下來的舊衣服給老二,如此以此類推下去,也不怎麼分男女,小孩子基本是沒有新衣服穿的。那時候還有句順口溜,叫新老大舊老二縫縫補補是老三。
這兩個孩子的衣服就這樣,蔣迎南看的心裡難受。不過他也沒有彆的辦法,讓孩子穿新衣服暫時是沒有辦法了,不過幫他們把衣服洗的乾乾淨淨的還是可以的。孩子穿的乾淨點,也不容易生病。
等熱水燒開了,蔣迎南在屋子裡找出了一個大木盆,然後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肥皂洗發水什麼的。轉念一想,這個年代洗發水估計農村人也用不起,肥皂看樣子他們家也是沒有的。
可是洗身上還好,洗頭發總不能隻用清水吧?
蔣迎南就問孩子,“平時洗頭發都用什麼洗?”
兩個孩子睜著兩雙懵懂的眼睛看著蔣迎南,蔣小花道:“媽媽用粉給小花洗頭。”
粉?難道是洗衣粉?
蔣迎南心說剛剛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洗衣粉之類的,他又去屋子裡找了一圈,最後在櫃子頂上發現了一小陶罐子的白色粉末。他研究了一下,發現這是麵堿。用這個洗頭?對頭皮沒損傷嗎?
蔣迎南把麵堿拿到倆孩子麵前,道:“是用這個粉嗎?”
“嗯!”兩孩子都乖乖點頭。
蔣迎南看著小花頭上又黃又枯燥的頭發,心說用這個洗頭難怪發質這麼差。
其實這個時候女人都不怎麼洗頭的,家家戶戶的飯菜裡都沒什麼油水,頭發枯燥的厲害,不洗頭時間長了頭發還油順點,經常洗頭那頭發根本就沒樣子了。
蔣迎南最後還是沒用這個麵堿給孩子洗頭,而是又燒了幾鍋開水,給孩子多洗了幾遍。他從櫃子裡給孩子翻出了同樣破舊的衣服給孩子換上,然後自己也洗了個澡,之後拿桶裝著衣服就往河裡去了。
河邊上都是田,眼下正是插秧的季節,村裡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這裡。蔣迎南一路走來,但凡是看見他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特彆是幾個湊在一塊的婦女,拿手指著蔣迎南嘴裡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
不用聽也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無非就是好吃懶做的蔣迎南逼走了老婆,現在隻能自己洗衣服了。
蔣迎南麵無表情的在河壩上蹲下,然後從皂莢樹上摘幾個果子洗衣服。洗著洗著他就想等皂莢樹上的果子完全長好的時候多摘點回家存著,麵堿洗頭太傷頭皮發質,皂莢是純天然的果子不太刺激,正好可以用來洗頭。
他正洗著,有兩個婦女拿著毛巾過來,蹲在蔣迎南旁邊就開始搓毛巾。蔣迎南一門心思洗衣服,那倆婦女就道:“南子洗衣服呢?”
蔣迎南一邊搓,一邊隨口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