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服了藥,打起精神:“蔣公,我想過了,小女稚幼,不曾好生教導,貴公子青睞小女,乃是她的造化。”
馮營一挑眉,索性躲了出去。難道是病中體弱,才讓薑元輕易就答應將薑姬嫁給蔣盛?
蔣偉隻管聽著,聽到薑元說:“等回宮後,容我教導一二,再談婚事,如何?”
“都聽大公子的。”蔣偉道。
薑元說完,得了蔣偉這句話就閉上眼睛,一副累儘欲睡的樣子。蔣偉陪了一會兒就出去了,他走了以後,薑元才慢慢放鬆了,在藥力之下慢慢沉睡。
蔣偉回到居處,就聽到馮營來了。
“快請。”他道,一麵起身穿鞋披衣。
馮營進來,見他頭發仍有些亂,麵現倦容,道:“是我唐突了。”
蔣偉搖頭,“馮公此來,有事?”
馮營單刀直入:“既然大公子病情好轉,我們幾時起程?再拖下去,可就趕不上金秋節了。”
蔣偉:“再等數日,待大公子能起身了,就可以走了。”
馮營得了這個準話,也不囉嗦就告辭了。
薑元這一病也不知算好算壞。
薑姬等了幾日,覺得這該算是好事。因為她又見到馮瑄了。隻有他會把外麵的消息帶給她,縱使不知他這樣做的目的,也比一直做聾子瞎子好。
馮瑄是跟著馮賓來的,馮賓是來送聘禮的。在薑元好轉的第二天,馮營就過來輕輕鬆鬆的又替馮賓訂了一門親事。不管馮賓自己氣個半死,跟馮營打了一架,並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後,還是收拾禮物,親自送來給薑元,認了這門親。
馮瑄借機進來,想找薑姬打聽消息,兩人一見麵才知道,原來都盼著對方多知道一點。
“我雖然住在這裡,卻什麼也不知道。”薑姬道。
“不奇怪,我在外麵也是如此。”馮瑄倒是聽馮營說起蔣盛求親的事,連龔獠都知道了,所以現在就算能進來了,龔獠也沒有跟著一起進來,也沒有托他送禮物。
隻是,他想了想,覺得這個不必告訴薑姬。
因為如果說了,而她又不想嫁給蔣盛,向他求助,他可是束手無策的。連馮賓都交待他不要摻和到這件事裡。
既然薑姬這裡沒有消息,馮瑄說了兩句話就告辭了,臨走前他告訴薑姬:“我們就快要啟程回樂城了。”
這麼說,薑元終於要繼位了嗎?
薑姬不擔心自己,以薑元對她的態度,他繼位後她的地位應該隻會水漲船高。麻煩的是薑穀和薑粟,還有薑武和薑奔。
她隻好把他們都叫過來商議——更像是說服。
“姐姐們到時都跟著我。”她拉著薑穀和薑粟的手,“你們跟我在一起,至少衣食不愁,我也能護著你們不被彆人欺負。”
薑穀和薑粟都知道她們在薑元眼中是什麼地位,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做的也是女婢做的事,都願意繼續跟著薑姬。
薑穀說:“我已經學會怎麼穿衣了,還學會用那些香膏給你梳頭,以後這些都交給我!”
薑粟也道,“我能聽懂他們的話了,一些簡單的話也能猜到是什麼意思。”
薑旦緊緊抓住薑姬的衣袖,說:“姐姐,我呢?”
“你當然跟我一起。”薑姬摟住他說。
薑旦聽到就放心了,繼續抱住自己的木球玩。
剩下的就是薑武和薑奔了。薑姬說:“爹一直讓你們練武,我想可能你們以後會做侍衛或武士吧。”
薑奔握緊手中的矛,他一直擔心自己的武藝不夠好,聽到薑姬的話後,他就更焦急了,萬一他的武藝不好,爹不要他怎麼辦?
薑武道:“那我以後要跟著爹了?那你們怎麼辦?”
薑姬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自己也害怕,如果沒有薑武在身邊,她就覺得自己像身處曠野之中,孤立無援。可這由不得他們自己作主了。
“……我們會好好的。你們也要好好的。”薑姬把薑武和薑奔的手放在一起,“你們是兄弟,在王宮中,隻有你們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到時如果有人要欺負你們,你們聯手才能保護好自己。”
這個不用她說,薑奔和薑武也知道。薑奔更是清楚,她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當然跟薑武是兄弟。
他不是一個會忘了兄弟的人!
薑奔握住薑武的手,兄弟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熟悉的笑容,就像他們曾結伴一起去打獵,一起在荒野中遊蕩。
薑奔說:“回去後,爹爹就是大王。我們要對爹爹效忠才對!”
薑姬心驚,看了眼薑武,他也正好看向她,叫她更害怕的是,薑武臉上的神情不是反感,而是掙紮和猶豫。聽了薑奔的話後,他在猶豫。
……是她錯估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對王權的崇拜。她再一次認識到,這種崇拜是多麼的根深蒂固。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是八點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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