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裝累才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因為先王曾經允許國內公卿士人隨意進出蓮花台,而這個代表著先王禮賢下士的習慣也被朝午王繼承了下來,所以薑元從進了蓮花台後,每天每天,都有無數的人來見他。
他坐在王座上,有時一整天也沒辦法站起來。
但馮營和蔣偉卻有誌一同的消失了。
這讓薑元有心想分彆找這兩人試探關於王璽的事,也沒辦法開口。他也不敢拒絕見人,萬一這些來拜見的人中有人手中有王璽呢?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漸漸覺得疲憊起來。
他伏在案上,頭疼欲裂。
憐奴進來看到他這樣,連忙上前把他背起來,送回寢室,然後為他更衣、梳發、淨麵,親身侍奉,薑元好受些了,慈愛道:“我兒辛苦了,快坐下。”
憐奴這幾日都受他的命令在四下查探,現在薑元回到蓮花台,蔣馮兩家抓刺客的事也告一段落,他再外出也不怕被人抓住無法報出姓名。
薑元被困在金潞宮,對樂城一無所知,王宮大門又大敞著任人進出,他終於成了魯王,卻覺得比在流浪時更加羞恥。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憐奴都打聽出了什麼。
憐奴不負重望,帶來了蔣家的消息。
“蔣偉正在趕蔣彪出城呢,蔣彪非說傷重無法挪動,據說這幾日,蔣家日日都發出爭吵聲。”憐奴興災樂禍道,“隻怕蔣偉近日是無法進宮來了呢!”
薑元聽到深深歎了口氣,憐奴忙道:“爹爹想讓他進來嗎?可是他一來,又欺負爹爹……”他越說聲音越小。
薑元歎道,“我雖不想見蔣公,但是……”
憐奴羞愧道:“都是兒不好,沒能找到王璽……”
薑元拍拍憐奴,“我兒已經很好了。”
憐奴這才開懷起來,又道:“爹爹讓我去找的那些人,我去了,可是聽說要進宮做侍衛,他們竟然都不願意。”
魯王宮有八百健衛,先王時軍奴過萬,這些都是魯王手裡的軍隊。比著先王,薑元當然也希望手裡攥著這麼多士兵才好。可惜他現在手裡的人連一掌之數都沒有。那些投效而來的人,都不能以庶民之身進宮,除非他們做健衛或軍奴。
薑元當然不敢讓這些自由慣了的人當軍奴,他們都自持武藝,心高氣傲,這才想用健衛之名吸引他們。不然他這宮外站的人就全是蔣、馮兩家的人了。
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不願意!
薑元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憐奴看到,接著說:“我又問了他們,原來他們寧願去做打仗的兵,也不願進宮來。”他憤憤的加了一句,“一群傻子!”
薑元的臉色卻變好看了,笑道:“我兒不知,做兵比做健衛好得多呢!不但自由,要錢要女人都方便得多。”
憐奴更加做鄙視狀,“可那哪有做宮中侍衛來得風光呢!”
薑元笑著搖頭,倒是有了主意,道:“去叫你大哥進來吧。”
憐奴轉了下眼珠子,出去卻叫了薑奔進來,道:“沒有看到大哥,隻有二哥在。”
薑奔聽到憐奴的話,雖然奇怪,但當著薑元的麵卻不敢開口。
薑元並不介意到底是哪一個人,見是薑奔也點了點頭,招手叫他坐到床前,溫聲道:“我兒近日愈見勇武,不知我兒可願持劍,護衛你父?”
薑奔連話都不會說了,隻會拚命點頭。
薑元笑了一下,對憐奴道:“領你哥哥去見那些人,以後你二哥就是我的……”他看了眼薑奔,“常勝將軍!”
薑奔整個傻了。
憐奴推了下薑奔,“還不快磕謝爹爹?”
薑奔一個栽下去,猛磕了七-八個頭,聲聲響亮,抬起頭來,還是結巴的說不出話。
薑元笑了一下,讓憐奴帶薑奔下去了。
這樣,他至少手裡有了一個“將軍”了。不管“將軍”本事如何,他是可以征兵的!
憐奴帶著薑奔下去,還想說兩句話,一抬頭看到薑奔輕蔑的掃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走了,竟然不理他!
“蠢貨!”憐奴暗恨的罵了一聲,跟著又得意起來。這薑奔成產將軍,薑武能不怒嗎?原本爹爹叫的可是他。而那些留在宮外的人又哪是那麼好收服的?到時隻要稍加利用,何愁這薑奔不送了性命?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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