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海被玉足跺得剛要爬上來就被跺下去。
薑姬目瞪口呆。
雲姑他們也一擁而上,手上拿著什麼都往楊雲海身上招呼,她還看到雲姑手上的恭桶!
但楊雲海有地利之便,一番混亂後,阿柳和雲姑他們也都被抓了縛在階下。
薑姬儘職儘責的一邊發抖一邊求情,除了哭不出來之外。
“太、太守有事儘管直言……”她道。
“公主。”楊雲海猙獰道,被阿柳雲姑她們一通打之後,臉上身上還真添了不少傷,“非是某冒犯公主,乃是今日……”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通,大概就是燕地那邊來了一個貴族,貪婪凶惡,以前他們也常來劫掠,他都看在百姓的份上不欲與他們爭鬥,以免傷到了百姓。
“所以他們要些錢物,我都加倍奉上……”
掏錢免災這一招,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但是,今年因為公主到此,他就覺得為了保護公主,不能再容忍這種事了!就拒絕了他們,明言從今年起,遼城的一草一石都是公主之物,當然不能讓他們想拿就拿。
“誰料這些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將我等的仁善當成了可欺!”
於是這些人見索要不成,就來明搶了。
楊雲海他們因為把人想得太好,以為以前你們要我就給,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今年我也跟你們說清楚了不能給,你們就該懂道理啊。結果他沒料到那些人根本不講道理!
於是,他們就來搶人了。搶的還是他準備給薑姬蓋行宮而征的百姓。
“燕奴粗蠻,他們搶走了我們的百姓,不過是當成牛馬一般的奴隸……”楊雲海聲淚俱下,痛心疾首,他視百姓如親子,百姓傷,就是他傷,百姓受苦,比他自己受苦還要難受啊!
然後因為看到百姓被人淩-虐,先是一個叫楊諫的少年人義憤填膺跑去阻止,結果螳臂當車,掛了;再然後聽說楊諫死了,他親爹,一個七十多的老人也披掛上陣欲與賊子一校高下,也掛了。
所以現在,遼城才會滿城悲聲。
楊雲海哭訴完,問薑姬,這樣的義士沒了,公主心疼嗎?
薑姬點頭。
公主難道不想為他們報仇嗎?
薑姬繼續點頭,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楊雲海再要問,她道:“借太守手中劍一用。”
楊雲海看了眼自己腰下的劍,道:“此劍巨,公主用此劍吧。”他隻給了她一柄半尺長的匕首。
薑姬削下一縷頭發,遞給楊雲海,道:“此仇不報,安敢為人?請太守助我。”
楊雲海沒料到竟然這麼順利,他還以為要威嚇一番呢。立刻先五體投地行大禮,再鄭重接過薑姬的頭發,放在帕子裡,道:“敢不從命?”
楊雲海走後,衛始幾人才被放起來。那個楊雲海的從人最後才走,遙遙的對著薑姬行了個大禮。
衛始扶住她,道:“這賊……”薑姬捏了一下他的手,他把話咽回去,憤然道:“他是想讓公主來替他擔出兵的罪過!”
兵不可輕動,各地太守手中都有兵,但沒有大王的命令,誰動誰就是要造反。平時沒事時在自己家門口轉轉還行,帶著大軍跑到彆國去,不管是什麼理由,都是全家一起掉腦袋的重罪。
“公主,此事不可應!”衛始急道。
這種大罪,就算是公主還“受寵”時都擔不下來,何況是現在?到時事發,公主必死!
薑姬搖搖頭,笑道:“我們來賭一下,我賭楊太守不會讓人知道這件事。”
衛始一愣。
“我不過一條小命,抵不過他手中的兵馬。到時我死是小,他手中的兵馬也保不住。”所以楊雲海就算是殺光所有的知情人,也不會讓人知道他帶兵出去的事。她就相當於是一個保險,真的事發了,他也有地方推鍋。但最好還是不要有推鍋的機會。
“可是……”衛始憂心道,“聽太守的意思,他是想帶人到燕地去,逼燕王交人。這樣一來,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的。”
不會。他的人沒那麼多,臉也沒那麼大。直接找上燕王要人,就算他有理,燕王難道就會乖乖交人?
楊雲海沒那麼蠢。
他應該隻是想找個理由,把戰場擴大——
楊北回到家,他的侄兒匆匆過來,見到他就連忙說:“叔叔,不好了!大將軍讓人來要咱們家的人了!”他跪下小聲道,“我還聽說,大將軍已經讓人去把楊誠家的人都帶走了!”
各家都有保命的親兵,數量不等。楊北家約有八千,他猜楊誠家也是這個數,隻多不少。
楊北擺手:“給他兩千。”
他侄兒連兩千都不想給,“他這麼急著發死人財,楊誠屍骨未寒,他就把楊諫的兒子留下了,還打他手裡的人的主意!”
楊北道:“誰叫楊誠死了呢?給他吧。”楊誠留下的人,他們都不能碰。也隻有楊雲海能光明正大的要走了。不過大將軍搜刮一陣後,等到上陣時,也要他頂在前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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