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攆他出去。”她說。
於是薑奔被擋在了宮道上,之後就被綠衣的侍人客客氣氣的送出了宮。第二天他再想求見時,發現連宮門都進不去了。
薑奔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氣了,他怒氣衝衝的回了家。藍氏聽說他回來了,連忙連著姐妹趕來,柔聲軟語的哄著他,勸著他,聽他說完之後,藍氏心中立刻也不安起來,忙道:“夫君勿憂,我這就請我叔叔過來!”
藍如海很快來了。
薑奔特意到二門處迎接,他的軍師,也是教導讀書的先生也跟在他身邊,見到藍如海,軍師上前一揖,替薑奔開口道:“公來了就好,快為我家主人解憂!”
“勿憂,勿憂。”藍如海笑著說,“我來之前特意打聽過,住在摘星路上的薑將軍也沒進宮呢,聽說也去過幾回了,每回都進不去。”
薑武也沒進去?
薑奔一下子就放鬆了,隻要不是大王不要他了,改看重薑武了就行。
摘星宮裡,薑武正在生悶氣。薑溫倒是已經進過兩次宮了,然後又趕緊回來,帶回來的話千篇一律:“公主說她在宮中一切都好,讓您不必擔心,現在城中情勢複雜,暫時不能見麵,讓你再多等幾天。”
薑武已經等了快一個月了!可他到現在都沒能進宮見到薑姬,宮外的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不肯放他進去。
他就想了個主意,因為丁善丁強也在摘星宮,沒被帶進蓮花台,他這幾回就帶著薑溫過去,親眼看著薑溫進去,讓他進去說“羊崽的先生在外麵,他還要上課呢”
他想,到時要是有人來帶丁善和丁強進去,那他也進!
結果薑溫出來說,公主道現在不急著給羊崽上課,過段時間再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通,薑武隻好繼續生悶氣。
薑溫再是巧舌如簧,對著薑武也施展不開。薑武一根筋,似乎一切矯飾都對他不管用。
丁善同樣也很不安,對丁強說:“公主帶我們來,怎麼又把我們放在外麵呢?”
丁強知道公主的心事,不敢告訴丁善,隻說:“你安心等待,公主自有打算。”
薑姬現在隻等龔香出招,目前她是沒什麼能做的了,另外焦翁還沒到,她隻是埋了個雷,揭幕、□□都不是她。這段時間,她避免不了的閒了下來。
又不能見薑武,引起彆人疑心再注意到他,隻好悶在摘星樓日夜笙歌。順便給薑奔出幾個難題,想看藍家的能耐到底怎麼樣。
薑奔被擋在宮外後,倒也確實做了一些努力,可據她所知,不管是馮瑄還是蔣龍,他一個都沒見著,更彆提龔香了。
他倒是上門拜見了,但馮瑄稱病,蔣龍直接不理會,龔香那邊客客氣氣的,卻也沒把他當回事。
藍家……也束手無策。
她算是知道藍家是個什麼地位了。大概以前就不是田趙蔣龔的座上賓,隻是旁邊搖旗的。現在關於她出嫁的大事,藍家彆說發言權,旁聽權都沒有。
最後她聽說薑奔還跑去見了魏使與趙使,這回沒吃閉門羹,不過他走了之後,魏使與趙使並無動作,就知道人家又沒把他當回事。
最後的最後,他“終於”想起薑武了,登門求見。
薑姬聽到這裡就讓蟠兒不必再盯著薑奔了,果然第二天,薑溫就來了,道薑奔昨天來找薑武,他是想和薑武一起去魏國送嫁,出趟公差,也露露臉,風光風光。
薑武跟他不歡而散,被薑奔以為薑武要吃獨食,兩人大吵了一架,險些動手。
“薑奔學了些武藝,腰間兩把五寸長的匕首。”薑溫說,“我雖看得出來這兩把匕首不簡單,卻看不出他是何門何派的功夫。”
蟠兒道:“必是暗殺的功夫。”
薑姬還有些不解,聽他解釋才知道原來暗殺其實也是指暗中傷人,在打鬥中如果其中一人借著近身的機會抽出短匕暗中給人一刀,通常都能致人死命,但這種手段為人所不齒。
薑姬想了想,還是囑咐薑溫:“告訴大哥,彆跟薑奔近身相鬥。”
薑溫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原話告訴了薑武,道:“公主還叫我們多製些弓箭,平時也多練練,到日後你與人見麵時,身後先埋伏一群弓箭手才對。”
薑武心中燙熱起來,被擋在門外不能相見的焦急苦楚都一掃而空了。他沉默半晌,低聲道:“……既然如此,就快去吩咐他們辦吧。”
摘星樓裡,蟠兒小聲問:“公主,是宮中要用箭嗎?”
“宮中不用。”她拆下紅豆項鏈,一粒粒磨成粉,“不過宮外不一樣,到那一日,必要斬草除根,不能放走一個。”
蟠兒看著她用小石磨磨紅豆,輕聲說:“公主,我來吧。”
薑姬搖頭。
她到這裡來之後,從來沒乾過粗活,就磨這幾下,手心都開始發紅發疼了。
但這一杯□□,她要親手去做。因為這是要送一個……連她都覺得可惜的人去死。
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並不恨他,相反,還有些喜歡他。一個心中還殘存著希望與正義的男人。一旦知道她做了什麼,或者想做什麼,他就是她天然的敵人,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取她性命。
消除“禍根”。
所以,她不能留下他。
馮家,送走馮路的下人回來了,稟告馮瑄。
馮瑄歎道:“走了就好。”他走到門前,秋風吹得樹枝狂搖亂擺。
一個侍女站在廊下問:“夫人問,理公子在這裡不在?”
馮瑄搖頭,“不在,去彆處尋吧。”
侍女的臉色變得驚慌起來,匆匆離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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