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香輕聲說:“就是我,也何曾沒有小看過公主?凡人大抵如此。”
薑姬被恭維的很開心,又笑了一下。
龔香覺得公主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變壞,此時輕鬆了點,主動提起了鐵礦的事。
鐵礦的開采不太重要,因為除了製鐵錢之外,生活中彆的鐵製品並不多,魯國的農民一再減少,農具的需求也在逐步減少。而各城城庫中庫存的武器,這些年來由於並沒有發生過什麼戰爭,所以基本上也是處在沒人過問,沒人關心的狀態。
鐵礦附近的小城就叫鐵城,人口不多,附近的百姓以前是靠開礦生存,後來大多都離開了此地,現在那裡剩下的人就更少了,至於到底有多少人還在那裡,沒人關心。
她曾經為了買一點生鐵讓商人跑到魏國去,結果魯國境內就有荒廢的鐵礦無人關心。
這讓她既開心又不開心。
開心的是這鐵礦沒有銅礦顯眼,想拿到手應該不難。
不開心是這些年鐵礦有沒有被人盜采,又盜采了多少,是誰拿走了其中的鐵礦石,這些問題隻怕就無人知曉了。
樂城那些曾宣揚過美好女子故事的人都戰戰兢兢又期待的等著公主的反應,等來等去,等來大王的王令,由於大王想替先王修陵,所以要加稅了。
樂城人先是準備群情激奮,之後就被大王“鐵麵無私”的舉動嚇了一跳。
因為大王先加的就是公主的商城的稅,然後是薑大將軍的浦合。
商城稅五成,浦合稅三成。就是說是在去年的賦稅上多取。
其他各城也都有多取的賦稅,各城都不一樣。大王的王令中說為了憐惜百姓,所以他是度著各城的貢奉來的。有的城根本就不必交。
於是,多交的幾個城很快就顯出來了。
樊城稅八成,合陵稅七成。
這些城都願意交嗎?
樂城人都看著。
王令送抵各城。
莊苑拿著王令,“五成……”這個份量按說是不算多的。
他問從人,“樊城是八成,給了嗎?”
從人點頭:“給了。”
旁邊一人是莊苑的弟弟,莊草,他道:“樊城群龍無守,蔣家又有惡名,他們是一定會給的。”
莊苑皺眉,他本以為樊城被大王要求交出兵馬,是一定不會給錢的,沒想到樊城給的這麼快。“消息屬實?”他問。
從人點頭:“從樊城出發的船隊在漣水被人看到了,每一艘船吃水都很深。”
合陵也給了,車隊已經出發了。
浦合與商城自不必說,抿說車隊也出發了。
莊草勸道:“大哥,給吧,不過五成而已。”
這又值什麼呢?莊家手握兩個銅礦,哪裡會沒錢?
莊苑知道,莊家人其實沒幾個想反抗蓮花台,反抗大王。莊氏本就出身薑氏世仆,到現在族中口口聲聲念著薑氏為主人的人還有不少,特彆是老人,最愛講這些。
隻是莊家一係中,總有幾個反骨。當慣了人,又怎麼會願意還當仆人?
又逢蓮花台亂相頻出,莊苑雖不敢在家中說什麼,卻也難免對蓮花台陽奉陰違。
何況現在上麵的是個公主,大王年幼,誰知道這要加稅的王令是誰下發的?
該給的給,可如果不是大王,他又為什麼要聽呢?
莊草說:“你還能去蓮花台問大王嗎?給吧。”
莊苑到底氣不順,把王令放下,起身轉過去,對莊草說:“你去說吧。”
莊草鬆了口氣,連忙轉身出去了。
蓮花台中,龔香問薑姬,“公主想逼反莊家?”
“他敢嗎?”她問龔香,“他敢反嗎?”
龔香皺眉想了想,搖頭:“未必敢。大王的王令是天公地道的,他可以前來麵見大王,求大王收回不公道的王令,但如果敢公然抗命,就是要造反。莊家不敢。”他肯定道。
薑姬點頭,道:“你再擬一道王令,給金溪、金河兩地,命他們今年送上的銅,必須要翻十倍。”
龔香恍然大悟,隨即就笑了,命人速速取來筆墨,“某這就寫!”
莊家早把金溪、金河看成了囊中物,可事實上,那不是莊家的東西,也不是雙河城的。金溪與金河都是大王的城。
大王找雙河城莊家要加稅,對金溪與金河要的是銅,這是兩回事。
當然,本質上是一回事。
莊家可以不交稅,但他不能代替金溪與金河說不給大王采銅。
他要敢說,就是反。
他不說……
十日後,王令又至雙河。
莊草剛把稅金點清裝車,命守軍派兵押車送到樂城就聽說又來了一道王令。他匆匆趕回家,就聽到莊苑在發怒。
他過去就看到地上有一張錦帛,那是王令。
莊苑背對著人,氣得渾身發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莊草撿起錦帛,匆匆掃了一遍,立刻懂了,他知道莊苑為什麼生氣,可是……
“那是大王的銅礦……”莊草苦苦勸道,“大哥……那是大王的……”
莊苑猛地轉過來,憤怒道:“你知道那是大王的王令還是公主的亂命?”
莊草弱道:“你不能去問大王和公主啊……我們隻能……”
“不!”莊苑說,“我們可以!”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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