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姐姐對其他人也是一樣,偶爾會笑,但他從沒見過姐姐發怒。
姐姐卻會為他發怒。
等他回來後,薑智又給他解釋了一遍,他才明白他身邊的人、物,都是隻屬於他的,彆人都不能碰,這是對大王的敬畏。
“可是孤給太子的。”他不明白的說。
薑智說:“對,大王可以給他,但他不能要。”
“孤給太子,太子也不能要?”薑旦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太子本來不該要,可他要了,這就是他的不敬之處。
而他本來也不該跟人分享。
薑智說:“大王可以賞賜給太子。”是賞賜,而不是分享。
薑旦明白了,除非是他賞賜下去,不然誰都不能沾染他的東西。什麼是他的東西呢?
整個魯國。
這是由皇帝賜給他的,則薑氏子孫世代享有的,連皇帝都不能收回的,獨屬於薑氏,也就是如今的他的土地與財富。
薑智說完之後,深深的夜色已經浸潤了整個北奉宮。
薑仁守在殿門口。
“大王,那你覺得,公主是碰了您的東西嗎?”薑智輕聲問。
在空寂的殿內,這句話像煙霧一樣,落到空中就散開了,消失無蹤。
薑旦愣了一下,理所當然的搖頭,“你怎麼能這麼說?是姐姐給了我這一切!”
他能當大王是姐姐給的,怎麼能反過來說是姐姐碰了他的東西呢?這不就顛倒了嗎?
“阿智,你說錯了。”薑旦小聲糾正薑智。
薑智深深的看著薑旦,輕聲說:“大王,你要永遠都這麼想!”
薑旦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如果如果有朝一日,姐姐不想讓他當大王了,他一定立刻退位!
姐姐想讓誰當就讓誰當。
這樣,姐姐也不會像對先王那樣對他了吧?
暮色四合,劉氏兄弟等人慢吞吞的從北奉宮出來,離開蓮花台。
今天大王說了一番話。
劉竹一直在不停的想著大王的話,這讓他連走路都有點顧不上了。
劉箐跟在他旁邊,“大王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道。”劉竹搖頭,“可能是有人教大王這麼說的。”
劉箐說:“但也可能是大王的真心話。”
“對。”劉竹說。
所以才讓他們聽了大王的話後,既有些可惜,但細品之後,卻又忍不住興奮起來。
龔獠在屋裡聽人回稟完,遣人下去,獨自一人把剛才從下人嘴裡聽到的話再原樣一句句慢慢道來:“如今的官場仍然不是孤與諸位的天下,諸位都是孤的良師益友,孤希望諸位能長長久久的陪著孤。還請諸位稍待些時日。”
羊峰在年惜金麵前踱步,“諸位年紀輕,如今孤身單力薄,放諸位出去也不能驟然委以重任,隻能讓諸位慢慢苦熬資曆。可諸位的才學如果把日月都荒廢在與那些庸官、牘吏打交道上頭又是何等的可惜?”
年惜金半閉著眼睛,接著往下道:“諸位在孤身邊就是孤的親友,既是友人,當可大發議論!孤閉目塞耳,如瞎子聾子一般,怎可少了諸位的扶持?孤請諸位留在孤的身邊,使孤不至於繼續當一個瞎子、聾子。”
金潞宮中,龔香對薑姬道:“雖然有些刻意,但也不失為肺腑之言。應付那些人就夠了。”
“隻要暫時能安撫住他們就可以。”她道,“看那些人是怎麼反應的吧。”
大概可能分三類。
有認為薑旦是騙人的,從此心灰意懶或轉身離開另投他門。
有認為薑旦是真心的,衡量之後願意或不願意留下的一種。
最後一種是認為薑旦還是騙人的,但願意留下,並借著薑旦的話趁勢而起的。
龔香道:“第一種人和第三種人都可用,隻有第二種人沒什麼用處。”
第一種可以為間,不管本人想不想當間人,都可以當間人用。
第三種可以當刀,殺人除奸會很好用。
第二種就無味了。
薑姬笑道:“第二種可以填位子嘛。”一個位子,想不出暫時放什麼人合適,就先放這麼一個下去,好歹算是已方陣營的人,這樣也免得彆人先占去了。
龔香笑起來:“人儘其用,公主高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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