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打鐵還需自身硬(2 / 2)

薑姬 多木木多 10080 字 9個月前

馮瑄說,“不是,那是晉江。晉江越過長山時,會分成三條,其中一條就是漣水。”

“快到了嗎?”薑姬轉頭問他。她記得當年薑元從遼城到漣水,而漣水就離國都很近了。隻要到了漣水,他們也就快到魯國國都,樂城了。

“快了。”馮瑄說。

從這天起,他們的食物中多了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這次的魚一點也不好吃,因為他們都是把魚隨意斬成幾截後丟進鍋裡用水煮,腥得很。

薑姬第一天看到這樣端上來的魚時,碰都不想碰一下,她問馮瑄,為什麼不烤著吃?馮瑄說:“這裡隻有長魚。”他挾起一塊魚讓她看,隻見這魚扁若柳葉,一條不過手掌長,細瘦無肉。“長魚隻能這麼吃,不煮著吃就隻有用豬油炸著吃,那樣倒是好吃,隻是豬油不易得,所以本地人吃長魚都是煮一煮,就著湯吃餅而已。”

難得的魚,卻困於烹調方法而隻能這麼胡亂做一做。薑姬捏著鼻子吃了兩塊,後麵就都推給了薑武。

薑武幾乎已經差不多全好了,不但能騎馬,還能與焦翁對上幾招。從他能下地走路之後,就再也不肯回到車內躺著。

薑奔雖然仍在這裡,卻總是沉默不語。他與大家的隔閡越來越深了。

薑姬卻懶得去管他,她正跟薑穀和薑粟一起做衣服。在那晚之後,薑穀和薑粟跟她之前那股似有若無的疏離已經消失了,她們雖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把她當家裡的小妹妹,卻更加相信她,信服她。

薑姬很擔心她們兩人,因為她們現在連車都不肯下,出去時一定要喊上薑奔或薑武中的一個。或許她們仍然不知道陶氏是怎麼死的,卻也敏感的察覺到這個隊伍裡隱藏的殺機。

她沒有把關於陶氏之死的猜測告訴薑穀與薑粟。跟她們說了,也隻是讓她們害怕,於事無補。她也沒有告訴薑奔,她不想聽薑奔替薑元辯解或說一些彆的可能會有的惡心話,那會讓她恨他。

結果最後,她還是隻能跟薑武靠在一起取暖。

薑武變得更加沉默,他每日都跟焦翁打鬥,哪怕摔得一身青紫。他似乎把那晚陶氏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仿佛隻要他變得夠強,能夠殺掉刺客,陶氏就不會死。

“這個,從這裡剪嗎?”薑姬舉著剪刀,猶豫不定的指著眼前的布。

馮瑄恰好過來,看到這一幕笑道:“公主想學裁衣?不如我送公主兩個巧奴如何?”

薑穀與薑粟都緊張的抬起頭看薑姬。

她把手放在薑穀的胳膊上,讓她們放心,才轉頭看向馮瑄,“他們會什麼?我可不要一般的巧奴。”

馮瑄道,“公主想要什麼樣的巧奴?製衣?調香?調脂?梳發?還是擅樂器?歌舞?”

薑姬剛要說話,突然龔獠在馮瑄背後說,“某也有一二巧奴!願奉於公主!”

憐奴腿上的傷已經好了,新長出來的肉是粉色的,長長的傷疤橫在他的右腿上,雖然他走路時行動如常,但奔跑時就會明顯的右腳會跛一些,這讓他更加記恨馮玉郎!

那日薑元問過他蔣偉與蔣彪的事後,就沒有再提起蔣家了。憐奴也樂得把蔣家拋到腦後,隻是每天陪薑元說一說魯國的其他事。

越到魯國,薑元似乎越緊張。憐奴發現如果路上碰到農人,薑元會很樂意出來,但如果碰到的是士人,他就會躲在車裡不見人。

這恰好與馮營等人的設想不同。他們當然是希望薑元能多與士人相交,哪怕隻是談笑幾句,也要傳出他“寬和、大度”的美名。

如是幾次後,馮營他們就覺得奇怪了。

馮賓道:“……是不是大公子擔心腹內空空,被人看出來?”

顯而易見。

馮營也是這麼想的,他捂住額頭說:“……難道要現在去給他找個先生不成?”且不說現教現學來不來得及,隻說這樣做會不會被薑元記恨吧……

馮甲最光棍,他道:“他不想見人就不用見嘛。”誰也沒說魯王必須才高八鬥啊,既然無才,知道藏拙,也不是壞事。以後隻要他無事不出蓮花台不就可以了?

幾人怎麼都商議不出個結果,但過了兩天,經過一處村莊時,有幾個士人打扮的少年在那裡談笑嬉戲,然後就聽人說薑元過去了,不但與幾位少年暢談,還有即興詩詞流出。

馮營聽了以後當即噴茶,“這絕不可能!”

薑元回到車內,見到憐奴,笑道:“要你為我捉刀,真是……”

憐奴笑道:“非是兒的詩詞,乃是蔣淑所作。他這人喜歡自己偷偷在書房裡寫詩詞,寫完就燒掉,我都背下來了,此時奉給爹爹,也是他的忠心啊。”

薑元大笑起來。

他這麼“循循善誘”,薑姬就問起了關於她要被人“求婚”的事。

“真會如此嗎?我年紀還這麼小,不是要到十二、三歲……”她說了個自己印象中古代女子早嫁的年紀。

馮瑄給她說了個故事。

“趙王登基前,魏王曾許諾將嫁女給他,於是趙王登基時就向魏王求娶公主,恰好魏王後有一女,魏王就把此女嫁給了趙王,如今此女便是趙王王後。”

薑姬問:“……那公主嫁給魏王時幾歲?”

馮瑄豎起兩根手指。

“兩歲?!”你是不是少說了一位!

馮瑄道:“趙王娶回王後之後就將她養在王宮,十年後才行昏禮,趙王後從小就在趙王身邊長大,趙王與公卿笑談時常被趙王後打斷也絲毫不見怒意。如今趙王後一言不合就去拔趙王的胡子,傳為宮中笑談。”

薑姬目瞪口呆。

馮瑄看向薑姬,不打算把馮家將迎娶她的兩個養姐中的一個的事告訴她。而他現在也對將要做他“母親”的這兩個女孩絲毫不感興趣。如果將要嫁進來的是薑姬,他必如臨大敵,因為薑姬一看就是不甘人下的性情,如果是她為馮賓妻室,必定會將他這個長子視為眼中釘。

但換成薑穀與薑粟中的一個,那就完全不必擔心了。

他道:“女公子當珍重……”他往她身後掃了一眼,引得薑姬回頭看,他道:“女公子此時應當陪在父親身側才是,與奴仆為伍於已無益。”

薑姬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奴仆正是陶氏等人!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道:“我弟在此。”

馮瑄搖頭,“旦公子乃是奴仆所出,日後連薑姓都冠不得,公主待他實不必太厚!”

薑姬的聲音免不得尖銳起來:“爹讓我們喚她為夫人!”

馮瑄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倒有些理解薑姬為什麼這麼看重薑旦。既是夫人之子,那若日後王後無子,倒是……

不過薑元正值壯年,待回國後迎娶王後,何愁無子?國內美人如雲,這位“夫人”容色尋常,隻怕也難保寵愛。

但這樣對薑姬未嘗不是件好事。

他點點頭,道:“是某失禮了。”言罷拱手為禮。

接下來他就不再對陶氏和薑旦的事發表意見,但還是認為薑姬應該多到薑元身邊走動。

薑姬心道他可未必想看到她,她道:“多謝先生教我。”今天馮瑄真心實意教導她,她也就改了稱呼,也想試探一下馮瑄。

馮瑄一怔,看薑姬在盯著他,就從善如流的接受了這句“先生”。

第三天,他帶來一柄小刀,一把銅針,還有一些其他的怪東西,當他拿出一塊木板時,薑姬以為他今天要教她做木工,結果他開始教她鍥字。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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