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姬叫薑武過來,“你來,坐在這裡。”
薑武坐下,臉上的表情仍不好看。
“張嘴。”
薑武看了眼她的筷子,從善如流的張開嘴,她就挾了一塊塞到他嘴裡,燙得他一個勁吸氣。但這肉特彆香!軟、嫩!他還沒嚼幾下就順著喉嚨滑下去了!
“這就是豬肉。”薑姬一邊笑,一邊用筷子點點他的鼻尖。
薑武還在回味,明白過來,頓時笑出來,滿腔鬱火煙消雲散了。
燉豬肉極香,有幾塊上麵還硬硬的毛茬,不知是用什麼醬燉出來的,這醬應該也是某位大師的傳家秘技了。
以前她從來不敢想自己能吃下這麼一大塊肉,但現在她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吃到最後,她想起來不知現在有沒有養殖豬,如果養豬這種技術也是被大家族壟斷的,那下一次吃豬肉還不知是猴年馬月,這麼一想,她連最後一滴油湯都沒放過,用餅沾著全吃光了。
那幾種她好奇的餅,有一種抹了花椒和鹽,一種則是黃糖,還有一種裹著花生芝麻,都很香。
這是她吃得最滿足的一頓了。離開這裡後,她會想念蔣家的飯的。
薑旦沒吃完豬肉,卻不肯分給彆人,他抱著豬肉碗不放。薑姬過去,拿筷子打他的手,連打幾下才讓他把手放開。
“你誰也不想給嗎?”她問。
薑旦小小的臉凶狠的瞪著他們,“不給!”被迫把手放開後,他仍盯著桌上的豬肉碗不放。
薑姬說:“那你就留著吧。”
每人一塊肉,不可能還有人沒吃飽,薑穀想把他的碗拿起來是怕他吃壞肚子,就被他打。薑姬讓薑穀和薑粟都離開,都不要去管薑旦。於是等蔣家下人來收走桌案杯盤時,薑旦自己抱著碗站到一邊,蔣家下人也沒有去要碗,直接把東西收走了。
薑武想過去讓薑旦把碗放下,不會有人要的。
“讓他抱著。”薑姬說,“就讓他一直自己抱著。”看他能抱到什麼時候。
結果薑旦就一直抱到了晚上睡覺還不放開。薑穀想趁他睡著給他收起來,薑姬說:“不必動。”
薑穀說:“衣服會弄臟的。”
“那就讓他明天穿臟衣服。”
同樣是深夜,馮營卻還沒有入睡。蔣偉獻女時,他也在旁邊。“為奴為婢……”馮營搖頭,“蔣偉想乾什麼呢?”他轉頭問馮瑄,“女公子真的一口就說出蔣偉送的是自己的女兒嗎?”
馮瑄道:“千真萬確。”
馮營皺眉,馮丙道:“這也不奇怪,一般來說,蔣偉要獻,自然該獻自己的女兒。”
“可他送女兒給大公子做奴婢有什麼用?又不是兒子。”馮營想不通,“女兒自然該為她爭取地位,哪怕是個夫人。若他想送人給大公子為奴,他的兒子也不少。”
馮瑄也覺得這個說不通,“會不會是以退為進?”
馮營一開始也這麼懷疑,可接著就搖頭,“他也隻有三個女兒,何況一諾千金,他的女兒做了婢女,日後也當不成王後。”這樣三個女兒不就都砸手裡了嗎?
薑元一樣想不通,他問憐奴蔣家到底有幾個女孩。
憐奴就扳著手指給他數,“蔣淑有二女,蔣偉有一女,蔣珍有四女。”他說的都是身份上沒有瑕疵的,剩下的女兒不說也罷,“但蔣淑的女兒最好看,年紀也最小,蔣偉的女兒和蔣珍的都大了。”蔣家三兄弟生女兒的順序很有意思,蔣淑是前麵隻生兒子,到老了生出來兩個女兒;蔣珍是前麵隻生女兒,後麵才艱難的蹦出兩個兒子出來。蔣偉最平均,男女都生的有,但死的也多,他娶過的老婆是兄弟中最多的:四個。
薑元好奇道,“蔣偉是不是愛好美色?”
憐奴驚訝道,“爹怎麼會知道?”他撇撇嘴,“以前還有人說我是蔣偉的孩子,不是蔣淑的呢。”家中歌伎,自然蔣偉和蔣淑都有可能染指。如果不是蔣偉不敢碰蔣淑要過的女人,蔣淑又在看中歌伎後就將她金屋藏之,後麵說難聽話的就更多了。
“蔣偉屋裡的女人最多,家伎生下的孩子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憐奴道。
薑元大笑,“這個你怎麼會知道?”
憐奴道,“爹彆覺得我是信口胡說,蔣家人中隻有蔣偉最愛流連在女人那裡,還有個笑話呢,據說有一次蔣偉去找女人,進門看到一雙自己的鞋,轉頭就走了,走到一半又明白過來,道‘我在此,鞋怎麼會擺在那裡?’,他再回去,進去一看,屋裡的人是他的兒子,蔣盛!”
薑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完歎道,“他說要把女兒送我做奴婢,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憐奴道:“他都說出來,爹你收下也沒事啊,橫豎爹身邊也少人服侍,多幾個解語的也沒什麼不好。”
薑元卻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熄了燈,薑元在床上閉著眼睛把馮家與蔣家放在兩端來回思量,仍拿不定主意。他是必定要在兩家中擇一女為後的,是馮家,馮營之女?還是蔣家的女孩?
選馮營之女,好處是以後就有馮家來替他抵抗蔣家。但馮營這老狗是個牆頭草,說不定到時他把頭一縮,任由蔣家逼迫他。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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