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兒說:“世家有。”
薑姬以為是指世家子,搖頭道:“不行的,那些人根本不屑於去當這種不入流的小……”
她想到了!
薑武就看到她突然兩眼發亮,人也坐直了,臉上露出獵人的神情,好像在想:在哪裡設下陷阱才能捕捉到獵物呢?
薑姬第二天就把薑奔喊來了。
薑奔從聽到消息起,神色就很沉鬱。侍候他的從人是彆家送給他的,但對薑奔,這個從人沒有絲毫崇敬之意,隻有畏懼。
像他這樣被送來的仆人很多,薑奔來者不拒,都收了下來,但第一天他就打死了十四個人。
因為這些人不尊敬他。
可這個不敬,可能隻是眼神或舉動上有一點點的怠慢?畢竟薑奔的名聲很不好,人人都恨他,知道他貪財無德。這樣的人,不但不自省,不自愧,反而因為彆人對他的觀感而痛下殺手。
真是個……野獸。
從人小心翼翼的侍候薑奔吃喝洗漱更衣,準備好車馬,才進來跪在階下恭敬的請薑奔上車去蓮花台。
薑奔大步離去,從人才直起身,回到屋裡去看昨天才挨過打的同伴。
同伴正躺在床上咬牙切齒,他還偷偷藏了一把刀,對從人說:“我要殺了他!這種小人!我要殺了他!”
他隻是替薑奔端湯的時候不小心灑到了他的腳上,薑奔就下令讓人打了他十杖。
十杖,如果不是打的人高舉輕落了,他的腰已經斷了。
從人捂住他的嘴,伏在他耳邊小聲說:“彆擔心,他早晚……會死的!”
不用我們下手。
薑姬叫來薑奔,問他要不要再兼一個官。
薑奔坐在薑姬麵前,思考片刻後,問:“什麼官?”
“禮官。”薑姬說。
她需要羅織一些罪名好找幾個世家下手宰掉,但這次龔香很明顯袖手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次她下手,這些世家真的就有點無妄之災的意思了。
但二環上那五十幾萬人還在等著她。
隻要想到這個數字,她就不能有半分拖延。
所幸的是,世家的罪名總是不缺的,隻是他們乾的事,或許在她看來算犯罪,但在世家自己看來,那都不是罪過。
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特權階級,連大王都不能輕易要了他們的性命,除非大逆,不然沒有什麼罪過能讓他們倒下。普通的殺人放火,奪人家財,欺男霸女等等,都隻能算小節有失,於大節無礙。
以前,她對那些世家下手都是遮遮掩掩,重點也多是在削弱他們的勢力,或者讓他們自己打自己。
這是第一次,她因為要他們手裡的仆人,而不得不給他們栽個罪名,或者說,把他們犯過的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來,以期達到可以治罪的地步。
“你去審查一下,看看哪些人家有失禮的舉動,可先抓後審。” 她道。
薑奔不太懂,“什麼是失禮的舉動?”
她想了想,說:“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親親相呢,有違人倫。諸如此類吧。”
薑奔仍不懂,他不明白,公主為什麼要說讓人聽不懂的話。
這時龔香從外麵進來了,神色不愉,道:“大夫,你去街上查問一番,看哪一家父親打死了兒子,兒子辱罵父母,當哥哥的欺負弟弟,當弟弟的欺壓哥哥,或者父女、母子□□,叔嫂相通等等惡事,將人抓來吧。”
薑奔這回懂了,就是看誰家兄弟姐妹吵架打架,看誰家男人偷女人,女人偷男人。
薑奔出去了,薑姬迎向龔香的目光,“叔叔覺得我太狠了嗎?”
大逆,除了造反之外,還有彆的。
這樣搞,等於把世家的臉皮剝下來放在地上任人觀賞。
龔香搖頭,“公主不是狠,公主沒有私心。”
公主隻是……在權衡。天平兩端,她選擇保存百姓的活力,而不是傳承數百年的那些世家。
可能世家,真的是阻礙吧。
“我在家深思一夜,仍想不出一個理由來勸服公主,放他們一條生路。”龔香說。
要說服公主,就必須找出世家對魯國,對公主有用的地方。
但他想了一晚上,都想不出一個理由來。
對魯王,對鄭王,對其他的諸侯王來說,世家會幫助他們坐穩王位,所以這些大王們都離不來世家,他們與世家唇齒相依,雖然互相角力,但其實哪個都離不開對方。
但對公主來說,世家最大的優勢就不存在了,公主不需要世家的支持來坐穩“王位”,她是魯國的無冕之王,每一分權力都是她親手奪過來的。
所以,世家對公主無用。她就半點也不會顧惜他們。
可如果世家對魯國有用,他也能說服公主。
但他同樣想不到世家對魯國的用處在哪裡。統治城市?替大王治理各地?
公主卻很不喜歡這些世家據城不放,她更希望用自己的人手去治理這些城市。
總之,世家在其他大王那裡的優勢,在公主這裡全是劣勢。
他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最後隻能承認,如果沿著公主的路走,魯國確實……不再需要世家了。
它隻需要大王和大王的官員,以及大王的百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大家晚安^^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