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 縱使當麵不相識(2 / 2)

薑姬 多木木多 7226 字 9個月前

“就怪你!”馮甲毫不客氣,“蔣淑趕路趕得隻剩半條命,你怎麼還能站著?!”

馮營一向不跟馮甲一般見識,低頭喝湯,還誇湯煮得好。他那童兒也隨車來了,小小少年倒是曬黑了不少,看著像是吃了苦的,他的鞋也早跑丟了,又沒帶新的,雖然也蹭著馮營的車坐,但腳也走得全是血泡,聽了馮營的話一臉不高興,“爹彆誇了,就是昨晚上沒喝完的湯,當時你還說菜沒洗淨有土腥味呢!”

馮營的這個養子是他的老奴留下的唯一根苗,老奴已經去世,他就把這小孩子收做養子帶在身邊,除了需要服侍他起居,平時吃穿用度與家中公子無異,還由他帶著開蒙,讀書、習字、禦馬、彎弓,樣樣不落,像馮瑄一等的見到這小童兒也當成家中子侄對待。於是這小童兒就養出了這麼一副脾氣,但他機靈懂事,極擅看人眼色,偶爾淘氣任性卻也是孩童的天真爛漫。

馮營被自家童兒拆台,索性把湯給他喝,攆他去鋪床,“把床鋪厚點,省得早上起來又說被草梗子紮的一晚上睡不著,翻來翻去,我也睡不成!”

童兒出去後,馮營問馮瑄:“你去哪兒了?剛才怎麼不見?”

馮瑄手中握著一柄劍,到這裡後就片刻不離,隻用另一隻手吃餅喝湯。他笑道:“我自然是去見我大伯母了。”

馮甲一愣,馮賓先反應過來,就瞪馮瑄,馮營唇邊帶笑看馮甲,於是馮甲聽懂了!舉手就把餅砸到馮瑄頭上。

馮瑄接住餅自己吃,嘿嘿道:“我那大伯母……”

“休要無禮。”馮營道。

馮瑄便改了口,“女公子似乎不信我等,我瞧她一早就把母姐都叫到身邊,幾人遠遠避開了我們。兩個養兄持棍,雖不精通,但一身勇武不容小看;還有個壯漢,抱著一柄巨劍,因一人對女公子不敬就被他給殺了。”

馮甲想起,道:“就是剛才?”

馮瑄點頭,“就是剛才。”

馮甲微微皺眉,他曾經娶過兩個妻子。娶第一個妻子時,兩人都是少年,俱青澀無知,他至今都記得她在窗下梳妝,他站在外麵看,卻不敢進去打擾她。

可一場風寒過去,她就這麼去了。

娶第二個妻子時,他已經背負起家人的重擔,開始擔憂起馮家的前程與命運,天天與馮營爭鬥不休。這個妻子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卻都夭折了,他並未怪她,她卻終日不得展眉,前年鬱鬱而終。這個妻子死時,他真是鬆了一口氣,不像第一個妻子走時,他傷懷不已,足有三年不敢想起她,一想起就落淚不止。

到了這把年紀,他期望的妻子最好能溫柔和順,能愛護家中小輩,能一心一意為馮家著想。如果能娶到薑元之女對馮家當然有好處,但從馮瑄的講述中,這位女公子卻不像性情仁善之人。

從剛才就能看出,薑元的夫人以及兩個養兄都聽她擺布,何況還有一個忠勇不凡的武人在她身側。

這樣的妻子,對馮家是福是禍?

見馮甲陷入沉思,馮營沒有去打擾他,他巴不得能清淨點。不過他覺得,似乎馮家能迎娶這位女公子的機會已經越來越渺茫了。這一點,馮瑄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對叔侄對了個眼神,都舉碗痛飲起來。

童兒鋪完床回來,見一鍋湯見底了,臉色登時就不對了。

馮營見此就問他,“鋪床時看見蛇了?”

童兒躲得遠了才小聲說:“……今早那馬桶,我忘在河邊了。”

於是夜裡就沒馬桶了。

於是如果馮營有夜尿,隻能下車隨地撒了。

這真是太難為馮營了。

馮營:“……”

薑元有些緊張。

這裡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碟,都是他從未見過的!

周圍侍候的侍女、童兒,縱然年幼,或坐或站,一舉一動,卻像用尺子比出的一樣,齒動裙搖,都美得像一副畫。

憐奴一直跟在他身邊,有他在,薑元才沒有出醜。

馮家的人全不見了,從進門起,他周圍就全是蔣家的人。他不相信馮家的人會心甘情願的離開他,肯定是進不來!

薑元對憐奴道:“去把你哥哥叫進來。”

這指的是薑奔。憐奴知道薑武受傷後,薑奔有十幾日都被薑姬圈在身邊不讓他離開。等薑武好了,薑奔雖然得了“自由”,卻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日日守在薑元車旁,就算來了,也不敢靠近。憐奴見過幾回,薑奔像跑丟的狗一樣,茫然的讓馬跟著車隊。

但薑元大概根本沒注意到薑奔的去而複返。

憐奴應了一聲,坦然自若的越過蔣偉和蔣盛,走到外麵,喚來童兒,讓他領路。蔣盛家的童兒也和老家的一樣,憐奴哼了幾個小曲就把童兒給“收買”了,童兒好奇的問他:“你臉上怎麼戴著一塊布?”“你叫個什麼名兒?”“你出來幾年了?那是你的主人嗎?”

憐奴陪童兒說笑幾句,這童兒的嘴嚴得很,對蔣盛的事守口如瓶,但對他的妻妾子女卻有有些看不起,憐奴問了幾句,他都說了。

“娘子不喜歡我等,她還想日夜服侍公子,可公子才不喜歡見她呢。她最愛打人了!”

“芙蓉夫人最溫柔最愛收買人心,上回見我還給了我一盒糖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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