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弟弟沒人權,叫母雞……就算沒公雞一天也能下一個蛋!簡直就是奇跡!
家裡幾個人原先都沒有名字,都是大哥二哥大姐二姐三乖四乖的叫著。林淵趁著被哄,借機打聽咱們家姓什麼啊?原來住哪兒啊?爹去哪兒了這些問題,結果全都一問三不知。就連最大的大哥,看著都有十二三了,竟然也不知道家裡姓什麼。按說以前的村子多是聚族而居,就算不知道自己爹大名叫什麼,也很少不知道自己的村子是什麼姓的。
“我以前就叫大哥,現在還是叫大哥。”大哥還挺高興的,摸著林淵的小臉蛋說,“你就是咱們家的三乖嘛。”
大姐說,“女孩子還是要起個好聽點的名字的,我以前聽過一個名字可好聽了!叫繡娘!”她不好意思說,她也想有一個這樣好聽的名字。
大哥看看林淵,再看看大姐,“那就給三乖起個最好聽的!”
大哥眼裡最好聽的名字叫什麼呢?
“叫花兒吧!”大哥拍板道。
“紅花最好看!”二哥說。
“那就叫紅花!”
“叫大米好了!我現在覺得大米最美!”林淵處在人生最低穀,正看什麼都不順眼,打算跟全世界做對。
“什麼是大米?”大哥發問。
林淵解釋是一種最最好吃的飯,比家裡吃過的最好吃的湯好吃一千倍。
“好好!這個好!有好兆頭!叫這個名兒一輩子餓不著!”大哥高興的說。
林淵發現自己真的就要叫大米了,趕緊打住!不過這個“最美的名字”就連她也舍不得不要,打個折扣之後,覺得“米兒”其實也是很好聽很有好寓意的。
大姐和二姐都想知道還有什麼好吃的。林淵已經發現了這個不太好的發展趨勢,挑以前聽過的、能當名字用的說了幾個,隻是一時不留神,讓大哥和二哥注意到了豬和牛,兩人就也興高采烈的要過來當名字了,仿佛多念幾遍肚子裡就飽了一樣。
林淵胡扯一通之後,後知後覺的發現兄姐們竟然沒覺得奇怪。當她形容這些食物時,應該是不可能在這個家裡吃過的啊!
其實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比如“媽”為什麼這麼小能生這麼多孩子,比如這個家裡的其他人呢?不說彆的,提供精子的人呢?還有,大家……都不太像。
後來,“媽”帶回了幾袋不知是什麼的糧食,有像小米那麼小卻發白的、有褐色的長長的、還有不太規則的硬硬的——那是砂子。
他們又能喝湯了。加了發黃的草根後,煮了兩天,這樣草根才能煮到能入口的程度,也因為兩天這水都沒滾開。
林淵頭回被允許靠近土灶,從沒想過居然連把水燒開也是一種奢侈!燒到水麵開始冒白煙就等於已經“開”了!
沒事,打擊著打擊著,就習慣了。
等那兩袋糧食吃光了,那個幼小的“娘”就又去走親戚了。
林淵已經搞清了整件事。這個娘其實不是他們的娘,他們一開始也不住在這裡,是逃到山上來的。
村子已經沒了。男人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老人都死了,小孩子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娘”跟她的家人逃到了這裡,然後某一天,她的家人——不知道是兄弟還是彆的什麼人,一去不回。
林淵猜那不是把娘丟下不管,如果是老人,可能是想把最後的糧食留給娘,像她當時一樣走到不知名的遠方把自己餓死。
如果是年輕的兄弟姐妹,可能是在找食物時發生了意外。
“娘”每天都出去找人,兼找食物。於是兩個哥和兩個姐,包括她都被撿了回來,“娘”太傻,一個人吃都嫌不夠的糧食,她硬是分給五個人吃。
所以大家都叫她“娘”,心甘情願的當她是“娘”。
隻有最小的弟弟跟“娘”有確實的血緣關係。他似乎就是走親戚的產物,不過他既然從娘的肚子裡出來,就是大家最心愛的小弟弟。
林淵——米兒,在“娘”再一次去走親戚時,有了個念頭。
這是個吃人的時代。
這是個禽獸的時代。
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與其被吃,不如做吃人的那個。
禮儀廉恥,其實是一種善良。當人夠富足之後,才會願意把這種善良施舍給彆人。
米兒發現她已經沒有這種奢侈的善良了。她隻能把這種善良給她的家人:比如那個小小的“娘”。與其讓她繼續去出賣身體,不如用彆的辦法弄來食物。
“米兒,你天天這裡看什麼?”豬哥問她,“娘還不到回來的時候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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