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說:“大王請公主回去早做準備。”
殿內頓時傳來公主的驚呼,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阿姐,阿姐……”王後抱住公主,溫柔道:“不怕,不怕。”
侍人低下頭,不敢去看公主是不是哭腫了眼睛,“大王說,公主年輕,不懂事,他為公主找了一個可托負之人,正是魯國公主。魯國公主聰明睿智,公主跟隨魯國公主,到了鳳凰台後,當可無憂。”
王後聽到是魯國,不免皺眉。
怎麼偏偏是魯國呢?
侍人走後,王後就讓阿笨離開了。
阿笨不解,以為自己得罪了王後,回到自己的宮室就開始哭泣。她的乳母聽她說完,歎道:“公主可還記得一年前回來的大公子?他之前就是由魯國公主撫養的。”
阿笨啊了一聲,抬起頭:“怪不得,阿姐不理我了。”
乳母說:“公主放心,王後不是怪你。她隻是不喜歡大公子而已。”
阿笨為難道:“可是……阿陀也很可憐啊……”
她覺得王後不通情理,而魏王也做得不對,不夠公正。阿陀是先王後之子,魏王親口立為太子的,結果現在阿陀回來,魏王卻不再提太子的事了,大家也隻能含糊的稱一聲大公子。
乳母說:“王後不喜大公子是人之常情。”
阿笨點頭:“我懂的。”所以她從不會當著王後的麵提起阿陀,事實上,整個宮裡的人都有意的忽視了這個大公子。
現在大公子身邊的人還是隻有他回國時帶的那幾個,一個先生,三個侍從。
乳母說:“公主何不向大公子請教呢?大公子在魯國長大,一定熟知魯國公主的脾氣稟性。公主就要去魯國了,多打聽打聽才好。”
阿笨想了想,點頭答應,悄悄叫乳母準備了許多禮物,其中有許多書卷,一些布匹、金銀和珍寶。
她覺得這都是會對大公子有用的東西。
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對找大公子,所以叫她的宮女悄悄去找大公子的侍從,再想辦法把她的善意傳遞給大公子。
“你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了。”阿笨囑咐宮女。
宮女把金銀藏在懷裡,點頭:“公主放心。”
大公子住在一個很偏僻的宮室裡,距離魏王與王後都很遠,和魏王其他的子女也很遠。侍候他的隻有四個人,連宮女和侍人都不想到他這裡來。
宮女知道在哪裡,卻從來沒去過。她一路躲躲閃閃,越走越偏,漸漸的看不到人煙,眼前全是一人高的荒草,間或看到一兩隻鳥兒從草叢中飛起,或有一條長長的尾巴從草叢間突然穿過,嚇了她一跳。
她還以為自己走到宮外來了呢,直到看到遠處在荒草中的宮牆。
她鬆了一口氣,連忙跑過去,穿過宮牆,看到後麵有一個仿佛已經破敗的宮室。
這座宮殿很破爛,一側的楹柱都朽蛀了,其他的楹柱上的紅漆也都斑駁不堪,而屋頂上竟然也長了草。
一個半人高的小孩子突然從荒草中冒出來,大聲喝:“什麼人來此?”宮女嚇了一跳,看清是人後,連忙道:“我是來求見大公子的。”小孩子似乎沒想到這人還會說話,瞪著眼睛看她,半晌,一轉頭向後跑去。
宮女生怕走了這個人就找不到大公子了,連忙跟上去。
小孩子一路向後跑,七轉八繞。
宮女跟得緊,也好幾次差點跟丟,但她看到前方被修整過的地麵後就鬆了口氣,就是這裡了。
比起之前長滿荒草的地板,這裡的就沒有草了,能看到地板和台階,屋子的門檻、窗棱似乎也都經過修整,屋頂也沒有草。
庭院裡擺著兩個巨大的銅鼎,鼎底被燒得漆黑,旁邊堆著柴。
有兩個大些的少年正在鼎旁劈柴,看到小童跑來,還有跟在他身後的宮女,兩人都愣了。
一人拉住小童,一人上前有禮貌的詢問宮女:“敢問姐姐是哪裡人?到這裡來尋什麼?”小童撲到其中一人懷裡,好像得了勇氣,大喊:“她說她要來見大公子!”
這時,屋裡走出兩個人。
一人年約六旬,花白頭發,手中握著一根前端燒黑的木條,眯著眼睛看向宮女。
另一人年約十歲,穿的衣服已經有些不合身了,手腳都露出一截,他一出來,宮女就能看出這人與魏王十分相似。
她當即拜倒:“參見大公子。”
阿陀驚訝的笑了,對曹非說:“先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大公子呢。”
曹非皺眉道:“回去寫字。”
阿陀笑嘻嘻的回去,見曹非邁步下台階,把那宮女叫到隔壁屋裡說話。
他站在窗前對兩個年紀大些的少年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就跟了上去。
那個小童跑到屋裡來,坐在阿陀懷裡。
阿陀抱住他,就像抱住自己的弟弟,他是在地板上用燒黑的木條寫字,一邊自己寫,一邊教他念。
小童舉著手指,跟著阿陀一筆一劃的學寫字。
另一個少年進來,小聲對阿陀說:“公子,一會兒我跟上那個宮女。”
阿陀點頭:“小心彆叫先生知道了。”
少年冷笑,“我知道!他不安好心的!不能叫他害了公子!”
另一邊,曹非慈愛的看著進來服侍的少年,說:“阿情,這裡不用你服侍,你下去吧。”
叫阿情的少年乖順的低下頭,說:“我就在門外,先生要囑咐什麼,隻要叫我一聲就行。”然後就光明正大的坐在門外的廊下,豎起耳朵,聽著他們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明天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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