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瑄接住餅自己吃,嘿嘿道:“我那大伯母……”
“休要無禮。”馮營道。
馮瑄便改了口,“女公子似乎不信我等,我瞧她一早就把母姐都叫到身邊,幾人遠遠避開了我們。兩個養兄持棍,雖不精通,但一身勇武不容小看;還有個壯漢,抱著一柄巨劍,因一人對女公子不敬就被他給殺了。”
馮甲想起,道:“就是剛才?”
馮瑄點頭,“就是剛才。”
馮甲微微皺眉,他曾經娶過兩個妻子。娶第一個妻子時,兩人都是少年,俱青澀無知,他至今都記得她在窗下梳妝,他站在外麵看,卻不敢進去打擾她。
可一場風寒過去,她就這麼去了。
娶第二個妻子時,他已經背負起家人的重擔,開始擔憂起馮家的前程與命運,天天與馮營爭鬥不休。這個妻子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卻都夭折了,他並未怪她,她卻終日不得展眉,前年鬱鬱而終。這個妻子死時,他真是鬆了一口氣,不像第一個妻子走時,他傷懷不已,足有三年不敢想起她,一想起就落淚不止。
到了這把年紀,他期望的妻子最好能溫柔和順,能愛護家中小輩,能一心一意為馮家著想。如果能娶到薑元之女對馮家當然有好處,但從馮瑄的講述中,這位女公子卻不像性情仁善之人。
從剛才就能看出,薑元的夫人以及兩個養兄都聽她擺布,何況還有一個忠勇不凡的武人在她身側。
這樣的妻子,對馮家是福是禍?
見馮甲陷入沉思,馮營沒有去打擾他,他巴不得能清淨點。不過他覺得,似乎馮家能迎娶這位女公子的機會已經越來越渺茫了。這一點,馮瑄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對叔侄對了個眼神,都舉碗痛飲起來。
童兒鋪完床回來,見一鍋湯見底了,臉色登時就不對了。
馮營見此就問他,“鋪床時看見蛇了?”
童兒躲得遠了才小聲說:“……今早那馬桶,我忘在河邊了。”
於是夜裡就沒馬桶了。
於是如果馮營有夜尿,隻能下車隨地撒了。
這真是太難為馮營了。
馮營:“……”
不是魯王的也是彆的王的。
薑武背著她上山,她小聲跟他說:“我們不回去,就在外麵打地鋪。”
薑武明白了,輕輕捏了她一下。
陶氏幾人也都在外麵,她們還在做飯。中午沒人吃飯,她們做了山一樣高的餅。她過去跟陶氏說今晚她們都在外麵睡,“把屋子讓給客人”。
陶氏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她喊薑穀與薑粟,“去把這些餅給客人送去。”
“彆叫她們去,我去喊焦翁。”薑姬攔住,現在最好彆讓他們家的人走開太遠。她讓薑穀和薑粟去抱一些乾草,一會兒睡覺時鋪個床。至於在什麼地方做床,她讓薑奔去幫忙。
薑武一直蹲在她身邊,緊張的不停劈柴,手中緊緊握著柴刀。
薑姬站在屋後喊焦翁,站得遠遠抱著劍的焦翁聽到呼喊立刻放下劍跑過來,“女公子喊某?”
薑姬指著做好的餅說:“還沒吃飯吧?你先吃,吃完再給其他人拿一些。”
焦翁也不見外,兩手都各抓四五張餅,狼吞虎咽的吞下去,又抓了好幾張,塞在懷裡,然後抱起籮筐走出去喊:“都來吃餅!”
一直在觀望的很多人也都過來了,可當有人想越過焦翁去灶邊拿餅時,焦翁就擋住,將下巴一揚:“這裡不是有嗎?”
有個漢子一雙牛眼直楞楞的,往前一撞,跟焦翁胸貼胸撞在一起,哼道:“某想吃那邊的!”說著,他的眼神很下流的往抱柴的薑穀身上打量了一圈。
焦翁回頭望,見薑姬站在那裡,以為這漢子打量的是薑姬,一言不,直接一手握住這漢子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高高舉起!狠狠往下一摔!隻聽一聲脆響,這漢子頭頸歪斜,一動不動,緩緩滑下山坡。
一個早就搶了幾塊餅躲在一旁吃著的人看到一個死人摔在腳邊,半點不在意的往旁邊挪了挪,順便跺了一腳把死人往下踹,繼續吃。
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人投到薑元門下,隻是此刻大半的人都圍在屋前,往屋中探看。聽到這邊的動靜,有人吼了一聲:“焦翁,何故傷人?”
焦翁應道:“他擋著某的路了!”說罷拾起巨劍,一時竟無人敢再靠近他。
屋裡,蔣淑聽到外麵的動靜,看了蔣偉一眼,他明明記得這焦翁是弟弟身邊的人。
蔣偉低下頭,其實他也不是很想將焦翁送給薑元,隻是焦翁當時第一個跳出來,他才……不過幸好薑元身邊有幾個人仍聽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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