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趾高氣昂,“河北容氏。”
“竟然是容氏子弟……”
“容氏竟然……”
小將:“我來將軍這裡就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出身了。”
傳過了話,得知這些人並不願意跟將軍分開,這位容氏小將就告辭了。
但其餘的江北人並不能放鬆。
江北容氏又稱賀州王,可見其勢力之大。容氏子弟到哪裡都傲氣十足,連大梁皇帝的召請都能置之不理。
但現在一個容氏子弟竟然情願跟在薑將軍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傳令官,哪怕是旁係支脈也叫人心驚!
其中固然有這一次薑將軍到江北炫耀武力的原因,但更多的……應該是容氏也察覺到了,這天下將變。
大梁皇室哀哀待斃不足為奇,早在徐氏扶那個傻子皇帝登基後,江北各家就已經漸漸察覺到了鳳凰台正慢慢陷於內鬥,皇帝的權柄正在慢慢減弱。
但這與江北諸姓並沒有什麼關係。
大紀變成大梁,他們各家仍在,現在大梁要沒了,跟他們仍然不會有關係。
哪怕平州等地出了事故,但也隻是換一家上去而已。世家生生死死,就如同這人的生死一樣,都是平常事。
江北諸姓冷眼旁觀,並不打算伸手。
但這一回薑將軍帶兵入江北,才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他們沒想到的是大梁待死,亂世剛要掀起波瀾,另一位人君就已經出現了嗎?
薑將軍手握強軍,卻甘心伏首。這樣的強軍無人能阻,那這位人君豈不是就等著改朝換代的那一天了嗎?
再往前推算,連皇帝出事,鳳凰台頗發事故都顯得好像有一隻手在背後緩緩推動。
一個雲賊,禍亂了鳳凰台,除掉了皇帝,還毀掉了江南世家舉義的機會。有李姓等的前車之鑒,江南世家再想舉義,隻怕都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了。
那江北呢?
一個魯人就攪動各方,現在更讓薑將軍帶大軍深入江北,令眾人膽寒。
這樣的手筆與江南如出一轍!
江北定州的幾家在宴請薑武的當天仍爭執不休。最後池家池斐下了定論:哪怕要在此地除了薑武,也要知道他身後之人是誰!
不然除掉一個薑武,誰也不知道此人手中還有幾個薑武。
至少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薑武出身不高,一個奴仆都能被調-教成虎將,此人手中難道就這一員大將不成?
若還有彆的將軍,今天薑武因為江北殘害魯人而來,明日會不會有人為了薑武在江北遇害而來?
你我之中,有誰可敵那攻城雷之威?
於是定州各家放下所有算計,平平安安的度過了宴席當日,之後就尾隨薑武,看著他走遍江北各城。後麵的城池哪裡還敢觸怒虎威?早早的就準備好賠罪的禮物,將魯人全數送出。有那魯人遇害的城池,還有事先將罪魁禍首的頭顱裝在盒中,呈上賠罪的。
雖然薑將軍的攻城器隻砸破了兩座城的城門,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薑將軍手中有會發出巨響與火光的攻城利器,凡木所造的大門遇上此物,不敵一合。
以精鐵打造城門,哪怕各城能打得出來,這樣的大門需要的絞索也非凡物,城門要如何立起?平時開關要花費多少力氣?
何況城門可以用精鐵,城牆呢?如果薑將軍換成投石機,將此物投入城中呢?
難道處處以精鐵打造?
思來想去,江北世家不得不承認,他們隻有伏首一條路可走了。
不過,既然大紀能換大梁,大梁再被彆人所換也不奇怪。
他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查探到底幕後之人是誰;二來,也是為了示好。
他們跪過大紀的皇帝,跪過大梁的皇帝。現在這兩個王朝都消失了,他們還在。隻要家族保存,上麵的皇帝是誰並不重要。
發覺此事的並非定州一地。見到容氏的人,他們才知道,賀州也發覺了。容氏還提前一步將自家人送到了薑將軍手下,以示求好。
再想一想,平州的巴氏不是也早就到了江南了嗎?
既然大家想的一樣,那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鳳凰台上,薑姬接到薑武的信,看了以後就請來黃鬆年與毛昭,把信遞給他們。
“都看看吧。”她道。
黃鬆年與毛昭傳閱過後,倒是都不意外。
黃鬆年:“定州池氏與賀州容氏傳家千年,有這樣的心胸並不出奇。”
薑姬歎氣。是不出奇,可這不是沒留給她打的機會了嗎?
黃鬆年看她的神色就懂她在想什麼,他也歎氣,不得不再勸一回:“公主,事緩則圓。以公主之智能,早晚會找到機會的。待公主登上大寶,擺布江北各家不更是手到擒來嗎?”
毛昭跟著出主意:“眼下便有機會。公主,他們當是來求和的,不妨多多要糧草、錢物與人丁。”既然暫時不能打,乾脆就削弱他們的實力!
黃鬆年也跟著出主意,兩人命人搬來鳳凰台這幾百年的貢品典藏,江北各城的都挑出來,看要多少合適。
薑姬從善如流。
她發現黃鬆年他們更擅長——也更喜歡軟刀子殺人。他們管這叫“禮”,客客氣氣的把人餓-死或耗-死,這就叫禮。她這種喜歡拿刀直接把人砍-死的,就太粗俗了,不符合他們的三觀。
她覺得自己也可以虛心學習一下新方法。
效果不好再用老方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