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一滴血(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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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恨不得鑽進地縫去,躲到了簾子後,用簾子把自己包起來。方才又淋濕了頭發,這會子像極了正在沐浴時突然被狂徒闖入房中的小娘子恐懼的行狀。

“臣不知殿下在此,失儀了,望殿下恕罪。”他尷尬得扣緊了腳指頭。

蕭遣看他無地自容,心頭舒坦多了,居高臨下地凝著他,沉默不語,讓江熙的羞恥感無限放大。

江熙是被蕭遣拿捏住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咽了咽喉,道:“請殿下……明示。”

“小二,換茶。”蕭遣坐下,故意晾他一會兒。

小二端來新茶,江熙趕忙縮到旮旯裡麵。

小二退出去,蕭遣慢悠悠地喝完一盞熱茶,方詢問道:“你昨天做什麼去了。”

江熙把簾子扯下來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後,走出來跪在地上:“上午在勤政殿,下午……去了不羨瑤池吃酒。”

蕭遣:“與哪些人。”

江熙察覺到蕭遣是來問罪的,如實回稟:“於飛,王參,楊屏等人。”

這些人有的自身是個小官,有的家中有人當官,還有幾人江熙沒記住。

蕭遣:“聊些什麼。”

江山社稷、風花雪月、母豬的產後護理……但重點聊了什麼江熙也沒整明白。“不過閒聊爾爾,聽聽小曲。”

蕭遣:“沒發生什麼事嗎?”

江熙仔細回想,便覺頭痛,一時想不起來,搖頭道:“沒有了。”

蕭遣提示:“一月前你買了一棟宅子。”

江熙:“是的。臣如今成年了,想搬出江府,自立門戶自當家主。”

蕭遣:“你哪來的錢。”

京城地貴,寸土寸金,那棟占地一畝的宅院竟要五萬兩。江熙自然拿不出這筆錢,又自認為已是個大丈夫,不願向老父親伸手,便去錢莊貸了。

掌櫃也是很懂,見是製科狀元,沒要他質押東西便放了貸。這不就等於他以權謀私了麼?他清清白白的一個官哪會著掌櫃的道,必不落下任何把柄,於是將先帝賜給他的免死金牌拿做抵押,雖然金牌已失去效力,但好歹是塊純金,且工藝了得。

江熙:“我用……用免死金牌質押了五萬兩。”

免死金牌過於敏感,蕭遣一聽便捶了一下桌麵。江熙低低埋頭,早知道蕭遣會問這件事,還不如找老父親掏錢呢。

蕭遣:“你昨晚上恰恰中了五萬兩。”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江熙如遭雷霆一擊,立馬清醒過來!錢莊的東家正是不羨瑤池的東家,原來這才是於飛邀他去吃酒的目的,與東家做局,巧立名目將錢塞回他手裡,說得好聽一點是飛來橫財,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賄賂!

這便是人情世故的精髓:你若受用,便領下對方的人情;你若不受用,推掉這筆橫財表明立場,對方也沒有損失;你若鐵麵無私要上告,會發現壓根沒有證據,因為對方可以一口咬定這就是一場抓鬮行賞。

這哪是什麼餡餅,分明是投名狀。江熙若收下這五萬兩,便是默認與他們“誌同道合”。

原來於飛說的交友,是真的交友啊!

得虧蕭遣及時警醒他,不然江氏幾代人的清譽都要毀在他手上。

江熙叩首:“多謝殿下提醒,我立馬還給他們,劃清界線。臣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貪贓枉法!”

蕭遣:“我姑且信你不敢貪財,但女色……江熙,你讓我很失望。”